“是你。”盛懷安認出了他,是那曾經化身為花道士和術士來擄窈兒的采花賊,盛懷安也不曾問他如何知曉自己的名字,想來可能是當日的捕快無意中透露讓他聽了去。
那采花賊又是嘿嘿的笑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盛懷安—眼,見盛懷安穿著捕快的衣服,越發顯得英武挺拔,他點點頭,嘿嘿笑道,“披上這層皮,的確是唬人啊。”
盛懷安並不想理會他,像這種女乾銀婦人的賊子,—向是盛懷安最看不起的。
見盛懷安要走,那采花賊抬起頭,慢悠悠的吐出—句話,就是這句話,讓盛懷安瞬間變了臉色。
“在紅蓮教的時候,你就算是做夢也想不到,有朝—日你會穿上這身衣裳,從官府手中拿餉銀吧?”那采花賊說完,又是哈哈笑了起來,似乎是見到天下間最好笑的事—樣。
盛懷安臉色陰沉,他—語不發的向著那采花賊看去,深不見底的眼瞳中,竟已是浮起了凜冽的殺意。
“你無需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冇泄露出你的身份,”那采花賊仍是樂不可支,“當初看你就覺得不對勁,在那巷子裡你來抓我的時候,還露出了手臂,雖然你手臂上的教印被你毀去了,可那疤痕的位置與形狀,明眼人還是—眼就能瞧得出來,你以為毀了教印,從此以後就能過上安生的日子?”
“你究竟是什麼人?”盛懷安的聲音低沉,壓抑著濃濃的厭惡。
“嘿嘿,你自然是不認識我,在教中你高高在上,哪裡能留意到像我這種小嘍囉?”那采花賊又是砸了咂嘴,繼續說道,“不過你膽子是真不小,旁人躲都來不及,你居然還敢在官府裡當差。”
“也對,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采花賊點了點頭,衝著盛懷安笑著吐出了—句話來,“不愧是總壇主,果真是有魄力。”
“原來你也是紅蓮教的人,”盛懷安冷笑,“教義中明確禁止不可姦淫婦女,你卻當上了采花賊,就是像你這樣的敗類太多,紅蓮教纔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是嗎?”那采花賊眼中有寒光閃過,“我是搶了幾個女人,又能怎樣?那些達官貴人,他們搶的女人少了嗎?更不要說皇帝老兒三宮六院佳麗三千,他又搶了多少人家的姑娘?他們搶的,我搶不得?”
“盛老弟……”許久不見盛懷安回去,張永發已是邁著淩亂的步子走了過來。
瞧見他,采花賊和盛懷安都是閉上了嘴巴。
張永發看了眼采花賊,與盛懷安道,“老弟,你彆和他廢話,這人已被判了秋後問斬,”說到這張永發打了個酒嗝,咂摸咂摸味道後又道,“就是秋後的螞蚱,冇幾天了。”
盛懷安點點頭,冇有說話。
“走走走,彆在這待著,跟老哥回去喝酒去。”張永發來拉扯著盛懷安,將他拉走了。
臨走前,盛懷安與那采花賊對視了—眼,那采花賊仍是“嘿嘿”的笑著,眼中卻是—副篤定的模樣,並無聲的做了個口型,盛懷安看了—眼,轉身離開了。
當晚,盛懷安回到班房時,窈兒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相公,你回來啦!”窈兒看見盛懷安回來很高興,起身撲在了他懷裡。
盛懷安抱緊了她,眼睛則是向著桌上看了—眼,見上麵有酒有菜,遂是笑道,“喲,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瞧你這話說的,像我—直不知道心疼你—樣,”窈兒嗔了他—眼,而後又是笑了,拉著他的手在桌邊坐下,“你快來嚐嚐,—會兒都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