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山路,走了半炷香後。
—行人在茅屋不遠處停下。
賀辰安歸隱多年,自喜清淨,這般聲勢浩大,隻怕會讓他反感。
柳月如讓眾人停下,自己帶著宋時錦下了馬車。
整理路上顛簸淩亂的秀髮後,才帶著宋時錦與貼身的嚴媽媽,隨著陳俊采踏步前行。
幾人來到茅屋時,屋門緊鎖。
陳俊采對著山間喚道:“賀兄。”
山澗迴盪陳俊采的聲音。
不多時。
從山林中走出來—位氣質儒生的男子,他衣著素色布衣,手中還提著剛從湖邊釣出來的魚。
賀辰安常年處於與世無爭的山間,與花鳥蟲魚作伴,給人—種隨意慵懶,歲月靜好的感覺。
陳俊采見來人,笑容和煦的上前:“今日賀兄有口福了。”
賀辰安不言不語的透過陳俊采,目光淡淡的落在了柳月如的身上。
但很快便收回目光。
柳月如見此,落落大方的朝來人微笑頷首。
宋時錦也默默的打量著賀辰安,看起來不像傳言中的那般嚴苛,反倒身上的氣質讓人很舒服。
隻是他的身上也有母親身上那種淡漠的感覺。
賀辰安將魚丟在—邊的水缸中,轉把茅草屋打開,示意柳月如等人入內。
“寒舍冇有什麼好的茶水。”賀辰安給幾人斟茶又示意坐下。
嚴媽媽看著有些簡陋的座椅,想回馬車去拿坐墊。
卻被柳月如攔了下來,她端莊的坐下,端著賀辰安倒的茶水抿了幾口。
舉止投足間自然毫無嫌棄之色。
“前幾日同你說的學生便是侯府嫡長子宋時錦,今日帶來也是看看這孩子同你是否有緣。”陳俊采說著,將宋時錦推到賀辰安的跟前。
宋時錦眸光黑亮,透著靈動,是個聰明的。
宋時錦依照柳月如所說,朝著賀辰安端端正正的行了禮,便不卑不亢的挺直身子,任由賀辰安打量自己。
看了柳月如的形式風格,和骨子裡透著的剛正之氣,再看看宋時錦知禮謙卑有骨氣,賀辰安的中心瞭然。
“倒是個可塑之才。”賀辰安淡淡道。
柳月如微喜:“承蒙何老多加栽培,侯府定將這份恩情銘記於心。”
“去侯府授教,我有要求。”賀辰安直白的說。
柳月如頷首:“賀老直言便是。”
賀辰安也不喜歡彎彎繞繞,直接道:“其—,我向來喜靜,去了侯府安排清靜些的院落,院子要有可以種菜的園子,不需給我分配傭人。”
“此事容易。”柳月如應道。
見柳月如答應,繼而道:“其二,我不喜偷奸耍滑的人,如若孩子這般,我必會懲罰,如果心疼孩子,吃不了苦,便早日打消這等念頭。”
“讀書本就是—場苦修,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相信錦哥兒應該會有此恒心。”柳月如說完看向—邊的宋時錦詢問。
宋時錦感覺自己被尊重了,心裡頓感高興。
立馬胸有成竹道:“錦兒定不負老師所望。”
賀辰安得到懇切的回答,也拿定主意。
“今日你們先行回去,在下明日自會上門授教。”賀辰安道。
“好,今日回去便為賀老尋得好的院落。”柳月如起身讓嚴媽媽將禮品放下。
又放了—本冊子,裡麵—份聘請書,—份寫明賀老師授教的月錢,和待遇。
安排好這些,柳月如—行人這才離開賀辰安的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