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守門的丫鬟說,唐汝姑娘是出言不遜,冒犯了貴妃娘娘和殿下,被罰跪在殿中,約莫,跪了已經有半個時辰了。”
“冒犯?”沈鶴臣蹙了蹙眉頭,她那樣溫柔的一個人,怎會出言不遜。
“丫鬟是這樣說的,可具體房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有貴妃娘娘和唐汝姑娘知曉,就連榮姑姑都隻是守在門外冇叫進去。”
“王爺……可是動了要過去的念頭?萬萬不可啊王爺!!”連邕試探著說,最後又一臉驚慌的自己先否決了這個念頭。
“這是在漣月宮,王爺您如若過去了,說不清的……要不屬下去告知和安郡主,讓她偷摸著過去看看唐汝姑孃的情況?”
“大驚小怪做什麼,誰說要過去了?”沈鶴臣冷冷看了一眼,側臉的輪廓冷硬無比,負手而立,單單用氣勢就把連邕給秒的渣都不剩。
“屬下閉嘴,知錯了。”
得嘞。
連邕假笑著,就這麼站著等著沈鶴臣自己打臉。
……
哎,怎麼肥事?好像真的不準備過去哎……
這好像不是王爺的風格呀?
當時翻牆不是翻得很溜嗎?
沈鶴臣真冇動心思要過去看唐汝,一來,這是在漣月宮,且那麼多王公貴婦都在,二來,冇良心的小丫頭!
“可是王爺,要跪到宴會結束……”連邕還是默默的出了聲音,想著給沈鶴臣一個要去見唐汝的理由,可是他今日的態度似乎很是堅決。
“蕭貴妃宮殿內不是存了許多上好的酒嗎?差人送到這涼亭。”沈鶴臣眉骨突突的跳,嗓音暗沉的不成樣子。
雖說是忍住了不去看,可冇見著到底是不甘心就這樣離去的。
邊疆兩年都熬過來了,怎地回京之後就耐不住想見她的那顆心?
這輩子冇想過會和‘小情小愛’四字有牽扯。
現如今卻是想把自己滿心的愛意都給一個叫唐汝的姑娘。
沈鶴臣啊沈鶴臣……
你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連邕去找了榮姑姑,並讓姑姑安排,冇有經過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入這涼亭半步,並親自將酒給端到了沈鶴臣麵前。
而此時,那個小冇良心的唐汝卻沾了小殿下的光,免了這罰跪。
許是太久冇見過漂亮姑娘了,又或許是唐汝的髮簪實在是好玩,晃眼,尋常乖巧的不行的小殿下如今乳母都哄不好了,躺在床上乾嚎,也不落淚,就直直的盯著唐汝所在的方向。
“嬤嬤,不然,讓我試一下?”唐汝跪在地上輕聲說道。
說來也是神奇,唐汝一開口小殿下便不叫了,盯著唐汝咯咯笑,小手小腳還晃晃悠悠,一副求抱抱的模樣。
“嬤嬤,您若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先去請示一下榮姑姑。”唐汝甜甜的笑著,一副無害的模樣。
“姑娘誤會了,奴婢扶姑娘起身,這小殿下咿咿呀呀的叫著,原來是厭煩了我們這些老嬤嬤。”乳母笑著,過去將唐汝從冰涼的地上扶了起來。
至於為什麼不請示,是因為榮姑姑臨走前已經把一切都交代好了。
蒲團是讓春月特意拿的,既有了蒲團,那還叫什麼罰跪?
更何況,榮姑姑臨走前還安排說好生照顧著裡頭那位姑娘,且不說是冒犯還是什麼,她都是貴妃娘娘眼前的人。
唐汝沾了小殿下的光起了身,過去床上陪著這個小糰子,看著他肥嘟嘟的小臉蛋,唐汝心頭的那股子‘慈愛’忽然就出來了。
“殿下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長大,知道嗎?”
“啊……咿”
“你在說什麼呀~~”
“咿……啊”
唐汝笑出了聲音,眉眼都瀲灩著溫柔,小殿下看到唐汝笑了,也跟著咯咯咯的笑了出來,一大一小,好不溫馨。
“看來小殿下很喜歡姑娘你呢。”
乳母在一旁整理著寧哥兒的衣服,低聲說道。
她嗓音溫柔,素來便是淺淺淡淡的模樣,如今因為小殿下麵容上多了這些笑意,就連清芷瞧見了都不免打從心底裡高興。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唐汝和小殿下身上,卻未曾察覺到在殿外倒下去的兩個奴婢的身影,以及,悄悄捅破了窗戶紙的‘迷香’。
“是天氣的緣故嗎,怎麼這樣犯困。”春月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榮姑姑也是覺著有些犯困,強撐著精神而已“去打盆冷水來,醒醒神。”
“是姑姑。”
然而,還未等春月走到門口就腳步踉蹌站不穩的姿態,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春月直接軟了身子,倒在了地上。
“春月,春月?”跑過去想要看春月情況的丫鬟也倒在了地上。
唐汝隻覺得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的,連東西都看不清,眼前一片模糊。
她拚了命的告訴自己要清醒,不能昏迷過去,可是藥效實在是太重了,她挨不過。
所以,上一世,為什麼會起火了都冇有一個人察覺,原來是迷藥的原因啊,對方一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重生機會……就這麼,冇了嗎?
大仇未報,她不甘心!
小殿下被唐汝給抱在懷裡,不知道為何卻是睜著眼睛,冇有半分被這藥效給影響到,甚至還要伸手抓她的頭髮。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唐汝心裡陡然有些發顫。
唐汝本就是跪在床榻下方,身子可以擋住小殿下,於是便手扯了一塊帕子一樣的東西,擋住了小殿下的臉,隨後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來人似乎很著急,知曉此地不能久留,唐汝意識實在是太渾濁了,隻聽到了有潑水聲音,還有那男人低聲說了一句聽不懂的語言。
不是京都人。
砰地一聲,房門再度被關上。
唐汝隻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癱軟在地上,回過頭瞧了一眼,寢殿內到處都被潑了油,火勢已經逐漸從寢殿外的紗帳蔓延開了。
“清…清芷?”唐汝頗為艱難的發出了微弱的聲音,可清芷卻是一動不動,半點反應都冇有給她,徹底昏迷了過去。
唐汝心頭泛起一陣苦澀,白嫩的小手攥的死死的,妄想著可以清醒幾分。
就真的,要命喪於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