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樓聽著後廚傳來時高時低女子的泣哭聲,瞬間就明白了,這些人恐怕是林嫻春的下人。
如果換成是他,入宮時不能帶走下人,也會想辦法安置好自己的人。
小猴子四下張望了一下,不解地問:“恩人怎麼會來這裡買東西吃?”
“可能是味道好。”
“有可能是這樣。”
“貴客,您的花生酥。”小二雙手將兩個小白瓷罐遞上。
齊景樓從小二手上接過瓷罐,輕聲道了一句,“她做了六品女官,很好。”
“啊。”小二愣了一下,連連答,“好好好。”
他忙轉身跑進後廚,將這話說給幾位女子聽,又抱著一罈酒出來。
“貴客,酒罈有點沉。”小二將罈子小心遞給小公公。
“哦,我會小心。”小猴子接過來抱著罈子,聞著撲鼻的酒香,他問:“這是什麼酒這麼香。”
“貴客,這是桂花釀。”小二笑著道。
“哇耶,逍遙侯一定喜歡。”小猴子驚喜地悄悄對齊景樓道。
“嗯。”景樓放了一塊銀子在小二手上,轉身走出食鋪。
齊景樓和小猴子的到來和留下的話,給了靈錦幾人新的希望。
幾人在後廚哭了一會,抹著眼睛又笑開了。
靈錦歡喜地在後廚轉來轉去,輕聲道:“太好了,小姐是六品女官,不用做粗活。”
沈媽笑道:“我們要把鋪子開好,等著小姐回來。”
“是這樣。”佩香站起來,振振有詞,“我們以後要加倍努力賺銀子。”
采桃道:“我們未來要開一家大酒樓。”
風菊問:“這樣會不會太引人注意,惹上事端?”
沈媽擺手,“為了安全,還是這樣開個小鋪子。”
這家食鋪是沈媽同風菊的夫君,以母子的名義所開。
佩香幾名女子在後廚打雜,也不用拋頭露麵。
這一家食鋪能養活他們幾人,還能有一些結餘。
齊景樓走進逍遙侯府,守門小廝急跑進去通報,“侯爺,殿下來了。”
一位體態肥胖的男子從垂花門內歡喜跑出來,一路對齊景樓笑道:“好小子,這麼久不來看我。”
“武侯。”景樓笑著叫道。
“外麵冷,殿下快進屋裡說話。”男子雖是體胖,走起路來步伐輕快靈活,拉著景樓的手往前院走。
這位胖男人是逍遙侯武傑成,他是太後的親兄弟。
他長著一張圓溜溜的頭,一雙細長眯眼,笑起來的時候看不到眼仁,一個蒜頭大鼻,豐滿的雙下巴。
冇有人能從他的臉上,看出同太後長得相似的地方。
曾有官員私下嘀咕:是不是武家同彆人家抱錯了孩子。
實則,武傑成是太後武氏同父異母的兄弟。
當年太後武氏送入宮時才十歲,弟弟是繼母所生,剛滿三歲。
遇旱災年,家裡的田土不出糧,父親在外麵尋不到活乾,家裡窮得無法生存。
繼母提出將女兒送進宮裡,她道:“大丫頭進宮,我們能得幾兩銀子,也許大家都能有活路。”
武父不答應,“大丫頭的娘死前,我向她承諾過,要好好將女兒養大。送她進宮,我以後用什麼臉去地下見她娘?不行不行。”
他為了一家人活命,什麼苦活都乾,也換不來幾個銅板。
繼母哄騙武父,“夫君,妾身帶兩個孩子去縣城,尋他們的姨母借點銀糧。”
她將武氏送進了縣衙,換了五兩銀子。
武氏是那一批宮女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太後從冇對人說過往事,在同林嫻春相處時,許是兩人有著相同的經曆,許是嫻春的穩重。
太後第一次同嫻春提起了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