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瞧瞧,朕畫的好不好?”
張德勝定睛一瞧,畫上女子明眸善睞,尤其那雙秋水眸,含情脈脈。
張德勝一眼就看出了畫上人是誰,道:“陛下畫的極好。”
晉淵朗笑一聲,扔下筆,道:“宣林氏夫婦進來。”
“是,陛下。”
因著晉淵此時衣衫不整,又即將有臣子攜臣妻麵見,男人揮了揮手,讓小太監過來拉開屏風遮擋。
易歡全程低著頭,跟著張德勝走進禦書房。
“臣,林青裴——”
“臣婦易歡——”
“見過陛下。”
二人跪在地上,向屏風後麵的人磕了個頭。
晉淵慵懶的坐在椅上,說了句:“不必多禮。”
易歡起身,隔著屏風,男人身影若隱若現。
可即便男人冇有直接出現在他們麵前,易歡也感覺到瞭如山的壓力。
她攥緊了手心,手心被汗打濕的一塌糊塗。
晉淵道:“朕聽人說,今日林夫人跟著林將軍回府了。”
林青裴低著頭,恭恭敬敬道:“回陛下,是,臣這些時日在家麵壁思過,已知自己犯下大錯,臣忙於公務而忽視了家中妻妾,致使內子受了好大的委屈,內子性情賢良溫和,雖原諒了臣,臣內心卻羞愧不已,臣以後定管理好內宅,再不讓此等事發生。”
他話落,眸光溫柔的朝易歡望去,一副情意綿綿的模樣。
林青裴慚愧道:“倘若不是陛下突然來到林府,臣甚至都不知原來內子竟受了這麼多委屈,是陛下罵醒了臣,臣日後定以此為戒。”
晉淵聽到這話,發出一聲輕笑。
他道:“易氏,林將軍所言當真?你果真摒棄前嫌,原諒了他?”
他話語陰沉沉的,叫易歡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安極了。
易歡怯生生道:“回陛下,郎君所言甚是,既郎君已知錯,妾也冇有再揪著不放的道理,古語有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晉淵輕嗤一聲,道:“好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哪怕你夫君在外沾花惹草,有了私生子;哪怕你夫君醉酒不仁,喜好打人;哪怕你夫君通敵叛國,勾結外邦,隻要他知錯能改,夫人就依然會原諒他,是也不是?”
男人壓低聲音,語氣裡帶著森森寒意,有耳朵的都能聽得出來,此刻陛下已經極度不悅。
聽到這話,易歡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道:“倘若私生子是夫君的血脈,臣婦自當接回府好好管教,如若夫君酒醉施行暴力之事,自有婆母孃家替臣婦主持公道,至於通敵叛國……陛下饒命,此乃國事,哪輪得到臣婦來原諒。”
易歡額上冷汗連連。
屏風後的晉淵,低低笑出聲來,他道:“夫人似乎很怕朕,此乃朕和夫人第幾次見麵了?”
“陛下皇威深重,臣婦一介凡人,自是惶恐,此乃臣婦……臣婦第二回麵見陛下。”
好,好。
小婦人睜眼說瞎話的工夫也不賴,和他故作不熟是吧。
晉淵說了句:“林將軍當真好福氣,有個易氏這般明事理的正房夫人。”
林青裴連忙拱著手道:“陛下謬讚了,內子確實被易將軍教導的很好。”
晉淵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他說:“朕記得易將軍一生都未納妾,他的獨子易晟也不曾納妾,易將軍這一脈信奉一生一世一雙人,隻娶妻,永不納妾,易歡為易將軍獨女,想來從小便受易將軍熏陶。”
“是,易將軍高潔。”
晉淵對他道:“這一點,你做的遠不如易將軍好,如若朕讓你效仿易將軍,將屋中妾室都打發了,你可願意?”
林青裴冷汗當即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