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可惜了，這些事兒我是不能跟受哥說的，冒然給大商帶來這種良性的變化，那些指望分食大商人族氣運的聖人還不恨死我啊，對不起了受哥，對不住了大商的那些無辜災民，我就是個想好好活著的普通人，我不想被那些聖人弄死，所以……】
想到這，殷澤的目光有些暗淡。
這種明明有能力解決饑荒，讓無數災民活下來卻不能去做的感覺，挺不好受的。
不對，與其說是不好受，還不如說是煎熬。
是人，尤其是殷澤這種人，善心一定是有的，有善心，就會感到煎熬。
但他不認為自己這樣選擇是錯的。
殷澤覺得，隻有在不危及自己生命，不損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做好事，纔是善人，反正那種割肉喂鷹的聖人行徑，他是做不來。
難受就難受，煎熬就煎熬吧，活著，纔是最重要的。
帝位上，帝辛目光複雜的看著殷澤。
他好像明白殷澤的苦衷了。
畢竟，覬覦大商人族氣運的，可是聖人啊，還未成長起來的大道之子，麵對聖人，害怕恐懼也是應該的。
不過……
洞悉未來，還是稚嫩幼獸的大道之子，有一腔良策，有無數改天換地之妙計，卻因聖人當頭不敢嶄頭露腳。
帝辛刷的挺直胸膛，人王威壓席捲金鑾。
殷澤你不要忘了，朕，可是人王，你，是朕的兒子！
你怕的，朕不怕！
你忌憚的，朕不忌憚！
你心中所恐懼的，都無妨，你隻管想，剩下的，朕來替你做！
這一刻，帝辛覺得能偷聽到殷澤心聲真好，這真是絕佳的搭配。
人王無畏，何懼區區聖人。
聖人又如何，人王當麵，聖人也要平輩相交！
不過瞬間，帝辛就已經考慮好了一切，有他在，絕不會讓殷澤，感受到半點來自聖人的壓力。
“建造鹿台一事，朕還要再考慮考慮，改天再議，退朝！”
帝辛大手一揮，匆匆結束了今天的早朝。
不過就在當天傍晚，一身騎神俊獨角，周身繚繞雲霞薄霧大馬的武將，風馳電掣的趕到了朝歌，被帝辛心腹惡來，引進了皇宮。
當夜，武將騎馬如雷電疾行，腰胯一八卦乾坤如意袋，朝著朝歌正南方向疾行而去。
皇城，帝辛放下筆，交給惡來一張圖紙。
“連夜給朕召集能工巧匠，明天日出時，朕要見到此物！”
惡來領旨告退，帝辛揉了揉眉心。
百濮國穀僳，張奎去了。
曲轅犁，惡來打造去了。
剩下的，就是那什麼百濮國穀僳增產改良藥劑了。
但這個東西，帝辛不打算強求，從殷澤心聲中得到的已經夠多了，大商，也因為殷澤變得風調雨順。
有百濮之國一年兩收的稻穀，外加最少能提升十倍耕種效率的曲轅犁，在搭配上那些大臣們，為應對饑荒製定的種種計策，足以將這次災荒的損失降到一個他可以承受的程度。
哪怕冇有這穀僳改良藥劑，等這次的災荒過後，大商每年的糧產，也能提升數倍，有這些，帝辛知足了。
那登天鹿台，還是算了吧。
天，還冇亮，一架龍輦低調的駛出了朝歌，來到了朝歌城外的一片荒地上。
惡來帶著數人與幾頭耕牛早就在此恭候，在他們麵前的地上，有一架於這個時代來說，外顯顯得格外“科幻”的犁。
帝辛從龍輦下來，麵色古井無波，但隱藏在帝袍寬大袖口內，那雙不停顫抖的手，卻說明他並冇有臉上這般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