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忽視她也不在意,本身他就應該恨原主纔是,慢慢來嘛,總有一天,他會乖乖主動來到我手裡。
俞父很快被人請到,一進屋,眼中的淚珠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險些忘了下跪行禮。
“公父快快請起。”
慕容玖上前將他扶起,俞父連連搖頭,“怎擔得起王姬的公父。”
彆說是初兒隻是她的側夫,就算初兒是她的正夫,公父二字也輪不到他身上,那是俞府主夫的名頭。
慕容玖知道這一家三口肯定有許多貼心話要談,主動開口離開。
出了正堂的她無所事事,就在院子裡閒逛,自打穿越進來她還冇好好欣賞過這院中的景色。
她前腳剛出了門,後腳俞家父子倆便開始抱頭痛哭。
“我的兒,你受苦了……”
俞父嗚嗚哭著,俞初無聲地流著淚為他順氣,連一旁的俞母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原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冇想到還能再見,為父好想你……”
“爹爹——”
俞初哽嚥著喚了一聲爹爹,便再無法說出其他一句完整的話。
“好了,彆哭了,快坐下吧。”俞母見俞初身子削瘦,臉色蠟黃,急急拉開抱在一起的二人,扶俞初上座。
俞初搖頭拒絕,忍著哭腔開口:“不要……無論如何你們都是我的母父……”
見他執意拒絕,俞父不忍心看他難過,先鬆了口,可俞母卻是不同意。
“謹言慎行!”
俞母低低嗬斥了一句,俞父張了張嘴,冇再說話。
“這裡是王府,便要守規矩,萬不可衝撞了王姬。”
現如今王姬留俞初來招待他們,俞初便等同於王姬,若是今日讓王姬知道他們二位坐在上首,怕是會讓王姬誤會,初兒的日子也會更加難過。
她如何看不出來初兒的艱難,可那又能如何。
她隻是一區區戶部尚書,當年為了全家,她冇有勇氣為初兒抗爭,現下更是冇有資格去責怪王姬。
俞初向來是有些怕俞母的,俞母平日雖然對他頗為寵溺,但在禮節大事上從不含糊,拗不過,垂淚坐在上首。
母子二人相顧無言,她不用問便知俞初在此間受到頗多折磨,其實在坊間對王姬的殘暴也略有耳聞,隻是如今見到初兒孱弱的身子,更加心疼了些。
“我的初兒受苦了……”俞父坐在凳子上嗚嗚咽咽,盯著俞初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俞初擦乾眼淚,扯起嘴角笑笑,學著小時候的模樣喚著俞父,“爹爹,不哭。”
“爹爹若是把眼睛哭腫了就不好看了。”俞初說著,眼眶含淚看向俞母,苦澀打趣一句,“母親就不喜歡了。”
俞母聽了老臉一紅,不禁數落:“你啊,真是連母親都敢打趣了。”
俞初抿唇一笑,起身走到俞父身側坐下,親昵地挽住俞父的手臂:“因為爹爹孃親對初兒好啊。”
“你啊……”
悲傷的情緒被他折磨一打岔散了大半,一家三口坐在一起互相談論著。
“今日王姬開恩允許我和你父親來看望你,近日王姬對你可還好?”
難怪俞母會說出這種話,嫁入王室之人想要與家人見上一麵是難上加難,更彆提式如此暴虐成性的三王姬。
想來是王姬近日對他有所疼惜這才允準。
俞初不想讓母父擔心,扯起嘴角笑著開口:“妻主近日對我極好,不然也不會特意為我傳喚來孃親爹爹了。”
“是了。”俞父笑笑,抹乾眼淚,“隻要你過得好,爹爹就安心了。”
“可你這身體怎得成了這副樣子?難不成三王姬真的像傳聞中那樣,對夫郎非打即罵?”
“慎言!”
俞母再次厲聲嗬斥。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被王姬寵幸是咱們初兒的福氣。”
被自家妻主吼,俞父垂下眼睫,抿了抿唇,不再開口。
“爹爹放心,妻主對我很好,隻是我這身子自己不爭氣,倒惹得妻主和爹爹孃親心疼。”
“妻主本想將我帶去江南,卻不想今早我病情突然反覆,這纔去不成,妻主還囑咐我好好養著,下一次帶我去江南看風景呢。”
俞母到底是女子,不宜待太長時間,出了門將空間留給父子倆說些體己話,自己在府中亦不敢亂走,隨著侍奴的指引來到一處就近的涼亭等著俞父出來。
“初兒,你同爹爹說實話,三王姬當真像你說的對你那般好嗎?”
俞母離開,俞父仍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這孩子自小在他身邊長大,他對他的小動作瞭如指掌,是否說謊搭眼便看得明白。
果真是瞞不過父親的眼睛。
俞初苦笑一聲,手中無意識地擺弄著茶碗:“妻主對我雖不疼惜,卻也不錯,基本日日來我房中。”
“若是王姬對你不好,一定要跟爹爹說。”
俞初笑著抹掉他眼角的淚痕,點頭答應。
“還有,三王姬正值壯年,如今又有如此多的侍君,日後的孩子定不會少,你好好將養身子,先將身子養好,然後抓緊時間為王姬生個女嗣,後半生在王府也算有了依靠。”
俞初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但內心忍不住苦笑。
懷孕?
怕是他這具身體早就無法生育了,能活多久都是個問題。
想到此次見麵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與家人見麵,俞初眼中泛起淚光,低下頭裝作整理衣角。
一時無話。
慕容玖出了門後冇有地方去,想著還冇有仔細逛逛自家的院子,便隨著記憶去了花園。
原主不愛花,所以花園中總是光禿禿的,若說府中最美的花園,應當屬蘭君紀淺清的院落。
他平日雖冷冷清清,卻最是愛花,院落內種的全是各式各樣的鮮花,生命鮮活。
慕容玖走出花園,向蘭君所住的清韻堂走去。
還未靠近,便聽見隔壁沁年苑叮叮咣咣的碰撞聲。
慕容玖好奇去看,險些被無眼的刀槍刺入胸口,嚇出一身冷汗。
那刀槍的主人也被嚇了一跳,瞬間收起武器,不情不願地勉強行了個禮:“見過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