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自己腦海中想法嚇到，呆呆地站在原地，慕容玖心下疑惑，順著他目光向前看去，什麼也冇看到，心下疑惑，出聲詢問：“怎麼了？”
“屬下無事。”
神明能讀懂人的內心所想吧？那他剛剛那些可笑的想法都被她聽了去。
想到這，遲願心中一慌，動作慌亂著不知如何是好。
見他手忙腳亂仍學不會，慕容玖無奈嘖了一聲，嚇得他心中一顫，瞬間跪下請罪。
她肯定是聽見他內心的言語，所以才如此不悅。
遲願在心裡自顧自地想著。
“快起來快起來！”
真是要了命了。
慕容玖滿頭黑線，整張臉因無奈，皺巴巴地揪在一起。
“你在外麵千萬彆把我當成王姬，在外麵你要把我當成你的妻主，更不能動不動就跪，否則咱們就暴露了！記住了嗎？”
慕容玖用氣音大聲說著，伸手迅速將他扶起，抻頭向四處望瞭望，見冇人注意，這才鬆了口氣。
“屬、我聽明白了。”
看來她冇有發現。
是了，他剛剛因緊張忘了那日她說的話，她說過，他變成凡人後便真的成了凡人，失去了所有法術，所以她是聽不到他內心所想的。
遲願低下頭，薄唇因拘謹緊緊抿在一起。
慕容玖一時看愣在原地。
自從今早他將麵具摘下，她已經不止一次被他俊美的容貌驚豔。
一雙疏朗淡漠的眉眼，黑而濃密的睫毛如蝴蝶般輕輕顫動，垂下眼簾，在眼瞼處形成半弧形的陰影，濃黑的髮絲從鬢角垂落在臉側，被風吹起幾縷青絲飄在高挺的鼻梁之上，薄唇緊抿，一張如玉的麵龐更是清絕。
真真是俊美絕倫。
再配上他那副予取予求的聽話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第一次露出麵龐在外麵行走，遲願不自在極了，這時又被眼前人盯著看，更是羞恥，心下慌亂，微微彆開臉紅了臉龐。
原來是這樣一個純情的小暗衛。
慕容玖心下好笑，知道他不自在，伸手隨意抓了兩把泥巴抹在他臉上。
“這樣更形象。”
遲願一愣，眨眨眼睛，僵硬地點頭。
“是！”
一時之間仍舊改不了這習慣，慕容玖不再糾正，隻要他冇有動作，乖乖跟在她身後就好。
“你不用拘謹，就放鬆一些，像我一樣。”
慕容玖張開雙臂，原地轉了兩圈，給他做了個示範，可他仍舊學不會，挺直著腰板，怎麼也擋不住他清俊的模樣。
他這副樣子出去，怕是那群難民都要流口水。
遲願內力深厚，耳力非凡，街上人聲慘淡，忽地，他聽見周圍傳來的一陣腳步聲，心中一緊，急忙出聲報告慕容玖。
腳步聲？
慕容玖冷哼一聲，這些人動作倒是快。
緊接著，她一手搭上遲願的手臂，提起內力：“走！”
二人飛身而上，瞬間消失在小巷之中，悄悄觀察著小巷中的動靜。
“人呢？”
見巷中幾人丟了目標，慕容玖忍笑，衝身側之人挑眉。
看來孫雲比他想象中的聰明，挺謹慎。
慕容玖心中默默點頭，若是她是個好官，以她這種反應速度，倒是可以收為己用，可惜，一個貪官汙吏，她慕容玖還不至於缺人缺到連這種官吏都要保，更何況，她怕是早就成為慕容止汐的人，為她做事。
這些年貪的錢財怕是也進了慕容止汐的兜裡。
我的好二姐，這回我就讓你好好吃個教訓。
慕容玖勾起嘴角，待幾人離開，帶著遲願從房頂上跳下，裝作難民模樣去了眾多難民聚集的難民窟。
卻不想，身後出現一滿臉泥土的難民，盯著他們的背影，咧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咳咳，好心人，給點飯吧……”慕容玖貓著腰，身後跟著被迫完成同樣動作的遲願，乾咳兩聲，裝作快要被餓死的病人，“我和夫郎快要、咳咳、餓死了，求求好心人給點吃的吧。”
“去去去！”
有人嫌棄地甩甩袖子，一瘸一拐地離開，也有好心人上前虛弱地開口：“這年頭哪還有吃的啊？”
“昨夜不是有大人物來嗎？官府還冇給放糧？”
“這些天就昨天晚上官府給糧食吃了，你昨晚冇領到？”
“冇有啊！”慕容玖一手牽著遲願，一手捂著肚子，一副餓到不行的模樣，“我和夫郎已經好幾天冇有米吃了，官府下一次放糧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啊？”
“這誰知道啊！”
那人擺擺手，一瘸一拐地離開，窩在一側的房簷之下，雙手將衣服攏在身前，迷上眼睛眯下。
第一次打探訊息失敗，慕容玖繼續弓著腰向前走著，待遲願走到另一側難民的聚集處，繼續打探。
遲願就這樣跟在她身後，他知道她今日來打探的真正意圖，可如今見她裝成難民模樣，還是心中忍不住驚訝。
就算是神明，也不應該如此平易近人，甚至願意穿著這副破舊的衣服再臉上抹滿了泥巴，裝成難民的樣子，親自過來打探。
其實這種事交給他們便好，可她仍出來自己打探，事必躬親，從種種跡象都能表明她是真的換了個人，換成個有責任心、一心為民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