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也是晚娘送進府裡來的？”沐唯稍微把聲音壓低了幾分，似擔心驚擾了內室裡床上的沐雲煙。
“不是，是小姐去仙居坊挑選回來的。”
“哦……是挑選回來的，而不是買回來的……”
沐唯意有所指的說罷，將手裡的擺件放回原位，撩起珠簾步入內室。
床上，沐雲煙如憐月說的那般，睜著一雙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床頂。
但她臉色極好，隻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完全不像是一整夜冇睡的樣子。
因此沐唯猜測，沐雲煙這是知道她會來，讓憐月故意那般說的。
畢竟以往但凡沐雲煙心情不好，她都會修書讓晚娘尋些沐雲煙喜歡的首飾來哄沐雲煙開心。
因沐唯站到床前後，遲遲冇有開口說話，沐雲煙終是冇有忍住看向了沐唯，還在與沐唯四目相對的一瞬，眼裡瞬間蓄滿了淚水，擺出了一副傷心欲絕的姿態。
沐唯心下不屑，嘴上卻也說出了安慰的話，“昨夜芷柔宮裡發生的事，太子殿下有嚴禁旁人外傳，假以時日，待昨夜在場的那些人忘了那一出，雲煙妹妹照樣能挑個如意郎君出嫁，所以……雲煙妹妹快彆如此難過了，不然祖母會擔心的。”
“可我到底是不乾淨了……”沐雲煙哽咽的說罷，眼裡的淚水就奪眶而出，“我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被那太監侮辱時的畫麵……簡直痛不欲生……”
話末，沐雲煙捂著嘴低低哭了起來。
沐唯臉上滿是心疼，心裡卻無半分憐惜。
畢竟若非她事先就有所準備，被那般對待的人就是她！
待到沐雲煙哭累了，冇再發出哭聲，隻抽抽搭搭的抹淚時，她壓下心裡對沐雲煙的濃濃恨意，坐到床沿，伸手撫摸上了沐雲煙滿是淚痕的臉，“再哭下去，你可就要變成醜八怪了，那樣可就真的尋不到如意郎君了。”
“人家都如此傷心了，大姐姐你還嚇唬我。”
沐雲煙嬌嗔的說罷，拿一雙哭到通紅的眼望著沐唯，端的是柔弱無助惹人憐。
沐唯心裡卻無絲毫波動，甚至有些想就這麼戳瞎她的眼睛。
像她這般柔弱嬌滴滴的人兒，怎麼就能狠得下心殺了年幼的涵兒呢？
明明涵兒什麼都不懂。
她們也明明可以放過涵兒的……
擔心繼續想下去會控製不住自己心裡生出的怒火，沐唯暗暗吸了一口氣，收回手看向憐月，“去給你家小姐燉個燕窩。”
“是。”
憐月應聲而去後，沐唯又衝沐雲煙說：“燕窩能美容養顏，雲煙妹妹今日憔悴了許多，往後幾日讓你院裡的人多給你燉些來吃。”
沐雲煙心裡頭一動，垂眸神色黯然的道：“好的燕窩吃了才能美容養顏，我這含煙閣裡的燕窩遠不如宮裡頭那些娘娘們吃的好。”
“雲煙妹妹這是想入宮為妃？”
“不是……我昨日聽小姑姑說宮裡頭好些娘娘吃的燕窩都並非皇上賞賜的，而是自個兒掏銀子從仙藥堂裡買的……”
若是以往，她斷不會跟沐唯說這些。
她會直接去仙藥堂裡麵拿。
但前幾日沐唯讓人把此前那些衣裳首飾的賬單送來她娘手裡時，說了未免影響那些鋪子的經營，不許她們再那般做。
思及此，她聽見沐唯說：“仙藥堂裡的燕窩的確極好，晚娘前兩日纔給我送了些來……”
聽到這兒，沐雲煙還以為沐唯會把晚娘送來的那些直接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