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明眉梢一挑。
冇有哭?
眼睛都腫了,還說冇有哭?
小女娘大約都是有自尊心的,她不願說,他便隻當不知道。
招了招手,讓小女娘走到跟前。
蕭鶴明握住她軟綿綿的小手,稍稍一用力,將她摟在懷裡。
被熟悉的藥香味包裹住,綿音慌亂地想起身,小手無意間觸碰到不該觸碰的地方,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抱一會就好。”
蕭鶴明微啞的嗓音自頭頂傳來。
綿音抿著唇,緊繃的情緒鬆懈下來,軟軟地倚在他懷裡。
他的懷抱溫暖有力,是綿音從來冇有感受過的溫暖。
像這樣親昵不摻雜其他的擁抱,更是頭一遭。
可想起在前院受苦的翠葉,綿音睫毛顫了顫,眼淚無意識地滑落。
眼淚越流越多,她小聲地哭了出來。
她把心一橫,從蕭鶴明的懷裡掙開,跪在了地上。
蕭鶴明被綿音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眉梢一挑。
他無奈地道:“做什麼?”
伸手想拉小女娘起來,但見她一臉的倔強。
他動作一頓,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
綿音跪在地上,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賭氣似地道:“世子,您將奴婢也一起打發出去吧!”
蕭鶴明無奈扶額。
活了二十多年,他卻冇有習得哄小女孃的技能。
換做從前,他早就冷著臉走了。
可看著綿音水汪汪的眼,明明委屈到極點還要故作堅強的小表情,他的心就軟了下來。
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些:“你未做錯事,我不會打發你出去。”
綿音哽嚥著說:“可翠葉也冇有做錯事,她若是做錯了什麼事,一定是為了維護我,世子要責罰,就責罰奴婢吧!”
蕭鶴明疑惑:“我什麼時候責罰翠葉了?”
綿音抬眸,清澈的眸子盯著他,“白天的時候,世子將翠葉打發去前院乾粗活了。”
蕭鶴明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秋雪提過一嘴。
不過他素來不在乎這種小事,聽過也就作罷了,冇有深問。
原來秋雪和莫媽媽聯手打發走的人是翠葉。
難怪綿音會如此委屈。
“風硯!”他揚聲朝外喊。
在風硯進來的時候,他一把將綿音拉了起來,哄道:“在這裡等我。”
頓了頓,見綿音還倔著,便道:“你不想讓風硯看見你這副模樣吧?”
綿音怔了一下,連忙小聲地說:“不要。”
她現在眼睛紅腫,臉上都是淚水,肯定很醜很難看。
蕭鶴明指了指屏風,綿音會意,小跑著躲到了屏風後麵,隻露出了一片裙角。
湖藍色的裙角,這樣的顏色穿在綿音身上,雖格外襯綿音的肌膚,可到底老沉了些。
他暗自琢磨,要給綿音新做幾身衣裳。
十幾歲的小女娘,還是穿的鮮亮些纔好。
風硯進來,給蕭鶴明行禮。
蕭鶴明眼角眉梢的溫柔褪去,神情淡得近乎冰冷,“翠葉呢?”
風硯如實地將白天發生的事和蕭鶴明說了。
蕭鶴明眉心微擰,斥道:“為何不與我說?”
風硯連忙跪下。
翠葉雖然是伺候綿音的丫鬟,可也隻是個丫鬟罷了。
世子何曾對一個丫鬟如此關心?
先前丫鬟的來來去去,世子都不曾理會過。
是以翠葉被打發走這件事,風硯便冇有主動告訴世子。
冇想到世子因此發了大火。
綿音姑娘在世子的心中真當是不一般。
風硯垂頭認錯:“是小的錯了。”
蕭鶴明淡淡地道:“去鬆鶴院領罰。”
風硯不敢置信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