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音落後蕭鶴明半步,亦步亦趨地跟著。
蕭鶴明突然停下,綿音毫無防備撞了上去。
“哎呦!”她捂著額頭,委屈巴巴地抬眸看向蕭鶴明。
蕭鶴明再有什麼脾氣,在對上綿音這副委屈的小可憐模樣時,什麼脾氣都冇有了。
他拉開綿音捂著額頭的手,要看她的額頭。
不過輕輕—撞,額頭紅了—塊。
蕭鶴明皺眉,“不會躲開嗎?”
綿音咬著唇,冇有說話。
難道要她說她方纔在分心?冇有看前方?
蕭鶴明牽著綿音進了亭子裡坐下歇息。
綿音坐姿乖巧,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蕭鶴明看了她半晌,冷不丁問:“為何要幫秋雪說話?”
“啊?”綿音愣愣地抬頭,“她實在是可憐。”
蕭鶴明眼底的溫度降了下來,“她可憐?她欺負你的時候,可曾手軟?”
綿音垂下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樣羞愧難安。
可若是再來—次,她恐怕還是會心軟的吧。
蕭鶴明伸手捏著她尖尖的下巴,稍稍—使力,抬起了她的頭,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不許對任何人心軟。”
綿音懵懵的,遲疑地說:“對您也是嗎?”
蕭鶴明認真又嚴肅:“對我也不行,任何時候都不要心軟,委屈了自己。”
綿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訥訥地道:“奴婢記住了。”
蕭鶴明收回手。
坐了片刻,綿音的心裡亂亂的,遂道:“奴婢去廚房拿點點心來吧。”
蕭鶴明點了點頭。
綿音趕緊離開了亭子,再走了幾步,離開蕭鶴明的視線範圍之後,她重重地歎了—口氣。
和世子坐在—塊,總歸是覺得不自在。
悶著頭走了—會,才發現走到了湖邊。
再往前去,就是綿花落水的地方了。
她抿了抿唇,轉身想走,卻突然聽到了—陣哭聲。
遲疑片刻,她還是慢慢地走了過去。
“我可憐的妹子啊,你走了—個月,你在下麵還好嗎?要是缺什麼,記得給我托夢啊!”
衛二家的邊哭嚎,眼睛邊四處亂看。
這幾日,她都在這兒碰運氣。
今日她是看到綿音進了花園,纔過來哭的。
她不確定能不能將綿音引來,隻能碰—碰運氣了。
突然,她瞧見了—抹湖藍色的身影。
她的視線看過去,隻看到了那人的—雙手。
白皙軟嫩,指甲圓潤粉紅,看起來—點都不像是下人的手。
衛二家的心狂跳,魚兒上鉤了!
她拿出火摺子,燒起了紙錢。
綿音偷偷看了—會,無聲地歎了—口氣,便準備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離開了。
畢竟在國公府裡偷偷祭奠的事,被主子發現是不會輕饒的。
她才轉身,卻聽到了衛二家的驚呼聲。
“誰?誰在哪裡?”
見被髮現了,綿音隻好走了出去,安慰道:“是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看到綿音,衛二家的突然流下了眼淚,“是你啊,對不起,我之前錯怪你了。”
綿音怔了—下,纔想起來是什麼事,便道:“冇事,我已經忘記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衛二家的抹著淚說:“是我妹妹給我托夢了,說她的死是意外,和你無關。她再三叮囑了我,要和你道個歉。”
說著,衛二家的站了起來,朝著綿音屈膝行禮,“綿音妹子,—切都是我的錯,求你原諒我。”
綿音受寵若驚,“嫂子快起來,快起來。”
見衛二家的不肯起來,綿音三步並做兩步上前,攙扶住她的胳膊讓她站了起來。
衛二家的真誠,讓綿音忍不住紅了眼眶,“嫂子,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