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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已經不是陸太太了,我也早就不想當陸太太了。”
“傻瓜。”
我隻淡淡道,“請放開我,好嗎?”
初識,我覺得他身上清淡的味道,很好聞。
可現在。
我隻覺得,好難好難聞。
仿若那股淡香,在我的意識裡,濃稠了幾倍。
他的身子,似乎在抖。
抱緊時,更加用力。
我急道,“陸時修,我很疼,我的骨頭很疼。”
他頓時鬆開。
我端了水杯就離開。
進了病房,又把房門關好。
熄了燈。
躺下一會兒,我感覺脖子上套了一個冰冰涼涼東西。
我抬手摸。
愣了一瞬。
開了小燈。
是陸時修的那枚,串著紅線的救命佛。
陸時修早年,生過一場大病。
這佛是陸夫人去寺裡,吃齋唸經,足足跪坐四十九天,給他求的。
隻求保平安。
這二十七年,陸時修也一直放在身上。
是在茶水房,我不注意。
他給我套上的。
我取下。
擱在了枕櫃上。
外麵,樹影搖曳。
又像是夜鬼在嘶吼。
13
次日。
我被安排了很多項檢查。
一項查完,又是另一項。
我說不用了。
主治醫生卻歎口氣,用慈愛的目光,看著我。
“你和我女兒差不多大,去年,她出車禍了,我想怎麼救,都冇能救回她,姑娘,彆犟了,好不好?”
他渾濁的眼神,讓我胸口一怵。
最後,抬眸看了一眼跟在一起,不遠處的陸時修。
我低了頭。
冇再反抗。
我想告訴老醫生,再怎麼檢查,也冇有用的。
可是。
他就是主治醫生,他又怎麼不知道呢?
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
等著奇蹟出現。
可世間,哪有那麼多奇蹟啊。
從核磁室出來。
我臉色一定差極了,手腳都在發抖。
我有幽閉症,我最害怕在一個密閉,喘不過氣的空間。
我都想好了。
死後,我直接火化,撒在海裡。
我纔不要,葬在土裡,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