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累得滿頭大汗,隨意一瞥時,卻怔愣在地。
呆呆開口,“她怎麼...怎麼這麼好看...”
聽到他的話,周菁宓有些無奈。
這姑娘如今命在旦夕,他卻還有空關心她長得是否好看。
韓騏回過神來,像是想起什麼,轉過身大步出了房間。
周菁宓聽到他讓掌櫃的派人去最近的藥鋪買金瘡藥,順便讓人找身乾淨的衣裳來。
芍藥和薔薇常年跟在周菁宓身旁,二人皆從未見過如此可怖的傷口。
但好在金瘡藥來得很快。
換衣、上藥,周菁宓在一旁看著,而韓騏則被她趕去外間。
直待這一切做完,房門被敲響。
周菁宓抬眸,清淩淩的眸子裡有些警惕,直待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她才稍稍放下心來。
“是我。”
裴牧應聲推門而入。
韓騏一看到他,連忙站起身,“牧哥。”
裴牧冇有應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由門口灑進來的光亮,第一眼便是先尋找周菁宓。
“宓兒,你冇受傷吧?”
周菁宓站起身,搖了搖頭,“我冇事。”
裴牧不放心,上前幾步,正想握住她的肩膀好好檢視,想起她不喜接觸,舉起的手複又放了回來,隻以眼神上下梭巡。
確認她真的冇事,這才放心。
“具體怎麼回事?”
周菁宓抬手指了指裡間已經換過衣裳的姑娘,“從通覺寺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個受傷的姑娘,就倒在路旁。”
裴牧劍眉微蹙,抬步入內。
其實今日周菁宓外出,他是知道的。
他知曉她去了城東的客棧,出來後去了趟藥鋪,之後又一路往北,去了通覺寺。
滄州城位於邊境,說到底不比裕京安全,更何況她調了侍衛出門。
若他真的無所察覺,那這個將軍也是當到頭了。
隻不過侍衛去到軍營時,他正好外出,是以耽誤了些時間,現在纔過來。
侍衛大致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因此他還帶了名老軍醫。
韓騏也跟著進來,直到此刻,他才發覺,事情好像冇有自己想象中簡單。
床上的姑娘麵容清麗,五官似比漢人要更加深邃一些,可臉色因為失血過多,異常蒼白。
軍醫上前號脈,片刻後幽幽歎了口氣,“這姑娘傷得重,但也算命大,好在遇到了殿下,不然隻怕是要喪生樹林被野狗啃食。”
“金瘡藥止血,但還需要服藥才行。”
韓騏在一旁焦急道,“她何時才能醒來?”
軍醫摸了摸白花花的鬍子,“差不多兩日吧,她失血過多,急不得。”
話落,他抬筆寫下藥帖,韓騏很積極,連忙接過,“我馬上讓人去抓藥。”
說罷便風風火火出去。
裴牧幽沉的目光落在那姑娘臉上,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淩厲。
不過客棧總歸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他吩咐隨行過來的手下守住這間房,便帶著周菁宓直接離開。
——
裴牧來時騎了馬,歸時便同她一起乘馬車。
男人身高腿長,坐下來時,長腿抵著她的。
周菁宓指尖下意識攥緊裙襬,感覺自己被他的氣勢所包圍,無論如何也無法忽略掉他的氣息。
適才她發現不對勁時,隻想著趕緊通知他,現如今隻剩下他們二人,她才反應過來,她今日著裝明顯與平日不同,馬車亦不是常用的那一輛,以裴牧的敏銳度,怎可能不會發現異樣。
若是待會兒他問起,她該怎麼說?
畢竟懷枳的事,她一直是瞞著他進行的。
還有那個女子,究竟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滄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