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
周菁宓心中有些忐忑，如今邊境與沙陀的具體形勢她並不清楚，但她救了個沙陀人，這件事看起來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裴牧默了默，終是抬手在她細瘦的肩上輕撫，安慰道，“彆怕，你冇做錯。”
朱邪莫廷親瑨，留下朱邪慕林對於他們來說，或許不是件壞事。
更何況，在那樣的情況下，救人是每一個正常人都會產生的念頭。
周菁宓救了人，卻也冇將人帶回將軍府，還派人通知了他，這是當下所能做到的最完美處理。
“那你會怎麼處理她？”
裴牧說道，“先等她醒來再說。”
他其實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但這種事，無論怎麼處理都逃脫不開“利用”二字，他的決定或許會讓周菁宓覺得殘忍。
然而他這句話周菁宓卻不買賬，她突然伸手拉他的衣袖，仰頭看他，尤為認真地說了句，“你冇說實話。”
她輕聲道，“裴牧，我隻是失憶，不是變傻了。”
這件事的處理結果無非就是留或者殺，事關大瑨邊境安危，裴牧必然是以大局為重，因此無論他的決定是什麼，她都會支援。
聽到她的話，裴牧啞然失笑。
是啊，他的小公主如此聰明，他為何要先入為主覺得她無法麵對這一些。
他垂眸看她，幽沉的眸子裡閃著光亮，再度開口，聲音低沉，“對不起。”
周菁宓冇想到他會道歉，霎時有些不好意思，“那你說說你打算如何處理。”
“若是能為我們所用自是最好，若是不能......”
話冇有說全，但周菁宓已然明白。
朱邪慕林身份特殊，若是大瑨能將她收為己用，對於他們往後麵對朱邪律，百利無一害。
她輕輕點了點頭，又小聲問了句，“那她醒了，我能去看看她嗎？”
裴牧點頭，“自然可以。”
不過目前他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許多。
朱邪慕林是如何逃脫朱邪律的誅殺？又是如何逃過滄州城的嚴查混進來？
這些都需要儘快查出來。
思及此，裴牧說道，“我還要再出去一趟，晚膳你先用，不必等我。”
說到這兒，周菁宓想起自己去通覺寺求的護身符，她仰頭看他，“那你今夜還回來嗎？我有東西要給你。”
屋裡很安靜，小姑娘聲音輕緩，卻一字一句重重敲在他心上。
裴牧心跳倏地加快，垂眸看她。
她今日這一身打扮十分普通，但簡單的衣裙和髮飾仍舊掩蓋不了她姝麗精緻的容顏。
肌膚白皙，臉頰透粉，紅唇不點而朱，那雙清淩淩的杏眸就這麼望著他。
裴牧強壓下心頭因她而起的強烈悸動，隻是出口的聲音有些啞，“好，我很快回來。”
裴牧說很快回來，就真的很快回來。
他傍晚出去，周菁宓用了晚膳，沐浴過後正坐在妝奩前任由芍藥為自己擦頭髮時，便聽到外頭傳來響動。
男人沉緩的腳步聲緊隨而至。
芍藥非常有眼力見，將巾帕放下，福身行了個禮便低著頭離開。
屋裡燭火明亮，屏風上映襯著光亮，山水風景猶如畫卷徐徐展開。
妝奩上有來不及合上的小抽屜，裡頭放著她的髮飾，在滿室的明亮中，流光溢彩。
周菁宓沐浴過後僅著單衣，一頭濃密長髮垂落在身後，在後腰處輕蕩。
聽到聲音，她轉過頭。
小臉精緻，因剛沐浴過，雙頰緋紅，眼睫還帶著濕氣，就直直望過來。
裴牧腳步一頓，拿起一旁的巾帕，來到她身後，繼續剛纔芍藥未完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