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邊境交流往來頻繁,百分之百查出所有可疑人物的可能性幾乎冇有。
但朱邪慕林傷成這樣,究竟是如何躲過城門口的盤查?
聞言,朱邪慕林眸色一顫,低聲道,“藏在西夜的送葬隊伍中進來的。”
她這話說得輕巧,但實際上,她光是在城門外的荒地等這個機會,就等了好幾日。
原因無他,城北的盤查實在太嚴,她須得確保自己一次成功才行。
就在她差點昏死過去之前,終於等到了這個絕佳的機會。
趁著送葬隊伍休整時,藏在棺材裡混進來。
待過了城門的盤查,送葬隊伍到達目的地了,她纔敢翻身出來,但終究是力竭,昏倒在林道旁。
裴牧自然不會信她的一麵之詞,朝林高樊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起身去到門外,低聲吩咐外邊的人馬上去查證。
裴牧將周菁宓按坐在木椅上,自己亦在她身旁坐下,冷冷道,“一個參與謀害朱邪莫直、本應該已經死掉的人,混進我滄州,有何居心?”
“我冇有!”
聽到這話,朱邪慕林情緒有些激動,待觸及到裴牧那陰鷙的眼神時,氣勢弱了些,喃喃道,“我冇有,我們一家都冇有。”
謀害前沙陀王隻不過是朱邪律強加在他們身上的罪名罷了。
為的就是剷除異己。
朱邪律是個瘋子,殘暴無度,心狠手辣。
爹孃被他一刀斃命,他甚至還想強占她們姐妹倆,最終身受重傷的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姐姐為了保護自己而受辱。
末了他一把火點了整座庭院。
為了讓朱邪律相信她亦葬身火海,她不得已將父親送給她的長劍留在那裡。
姐姐臨死前那悲慼絕望卻又希望她好好活下去的目光,她這輩子也忘不了。
思及此,朱邪慕林像是抓到了希望一般,抬起頭,眼底燃起複仇的火焰,“我可以幫助你除掉朱邪律。”
原本她逃出沙陀就是為了留著這條命為她父母和姐姐報仇,若是能和裴牧合作,那殺掉朱邪律便能事半功倍。
裴牧倒是冇想到朱邪慕林會主動提出雙方聯手,但既這件事由她提出,那麼如今主動權便握在他手中。
他不動聲色地睨她一眼,看起來對她的這個提議不是很感興趣。
而朱邪慕林見他這樣,急急道,“我可以給你畫沙陀王帳的巡防圖。”
聞言,裴牧一張冷硬的麵容仍舊冇有太大的波動。
男人長指在木桌上輕敲。
下一瞬,他站起身,丟下一句“看你誠意”,便帶著周菁宓直接出門去。
——
回去時兩人同乘一輛馬車。
回到將軍府時已經傍晚,裴牧仍有事情需要處理,看著周菁宓入了內院,便抬步往書房而去。
不多時,林高樊敲門而入。
派去調查的人已經回來,收到的訊息與朱邪慕林所說無異。
前幾日城北門確實有一隊西夜的送葬隊伍入城,根據喪俗,靈堂需設七天,適才調查的人去的時候,還能聽到家屬哭喪的聲音。
那戶人家也做了詳細的調查。
逝者是名大瑨男子,此前到西夜做生意,因脫離商隊而被猛禽襲擊,最終不治身亡,家人雇了支西夜隊伍將遺體送回來。
一家人與沙陀冇有任何交集。
另外,林高樊亦派人去北邊的荒地上檢視,果然找到了些許乾涸的血跡,應該是朱邪慕林躲藏時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