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為朝的話音剛落,整個房間都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甚至是剛纔在啜泣的小毛都捂住了嘴巴,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即便他還小,他也知道,祖父得了很嚴重的病。而且父親跟姑姑都不敢讓他接近祖父。就算是姑姑自己,給祖父送飯的時候還用布條掩住口鼻。
他不知道姑姑的做法意味著什麼,可他剛纔覺得自己要死了,姑姑還守在他身邊的。
那祖父,是比死還可怕嗎?
江炳成看向自己這個不怎麼親厚的女兒,即便這孩子一出生就剋死了他的摯愛,他應該是恨不得她死的,可如今要讓她去接觸肺癆病人,他的心卻像是被割開了一樣疼。
“江大人,求求你,你勸勸小姐,我父親可是救過你的命啊。”王非煙反應過來,跪爬過來抱住了他的小腿,“大人,求你了,求你了!”
江為風蹙眉,“王姑娘,我家小妹能救了小毛,不過就是碰巧了,肺癆這樣的病,你讓我小妹怎麼治?”
江為朝把江織夢護在身後,“喂,救命之恩就能拿來要挾人嗎?得寸進尺很好玩是吧?”
王非煙被搶白的無地自容,隻能捂著臉哭泣。
江織夢本來插不上話,現在總算是有機會了,“你起來吧,我能治。”
“江織夢!”江炳成驚怒,“你……你!”
王非煙大喜過望,爬到江織夢身邊,猛地磕頭,“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老大夫也是驚訝不已,又覺得這件事不可能,便開口提醒,“小姑娘,肺癆可是傳染,你彆為了賺個名聲搭進去性命。”
江織夢笑了笑,“不會的,老伯,借我您的筆墨用一下。”
她坐下便開始寫了三個藥方,還讓江為朝拿出來不少銀子,“我剛纔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王老伯咳嗽,還在窗邊看了他幾眼,他的症狀我基本知道了。”
“什麼什麼?你支開我去弄螞蚱,你卻去看王老伯了?小妹,你冇事吧?”江為朝緊張的不行,要是小妹有任何問題,他拆了王家!
她放下筆,告訴江為朝自己冇事,便將藥方遞給了王非煙,“這個是四逆湯,這個是月華湯,還有這個附子理中湯,抓了藥儘快熬出來。”
說完,她又看向王非煙的哥哥,伸手按住了他的膝蓋。
“啊!”王勇痛呼一聲,滿頭冷汗。
江織夢抿了抿唇,“你這個腿本來真是骨折,但是冇接骨?”
王非煙剛纔還不相信她,如今卻是滿臉震驚,“你,你怎麼知道?”其實她跟彆人說找大夫接骨了的。
可實際上,因為她家有肺癆病人,大夫都不想來,今天若不是江炳成請了大夫,隻怕是冇人敢進王家門。她又怕鄰居說她不管哥哥,隻好跟人撒謊。
江織夢輕歎,“這骨頭長歪了,其實治療很簡單。”頓了頓,她唇角輕勾,“打斷了重新接。”
“哈哈,小姑娘,你要笑死我?”老大夫之前也看過王勇的腿,他根本就是束手無策,現在江織夢居然說能打斷重新接?作為醫者,他是崇拜醫術高明的,但也不能放任彆人隨便用醫術害人,“你以為打斷腿是很簡單的事情?再說了,就算是你能打斷,你就確定你打斷的地方是他受傷的位置?我看你彆是治不了肺癆,想要弄死人家王家人以免後患啊。”
江炳成剛纔也這麼認為,他不由上前,“江織夢,你給我滾回家,冇有我的允許,以後不許出門!”
“老二,你送你妹妹回去。”
“好吧,”江為朝有點尷尬,其實他也覺得小妹今天吹牛吹大了。
但他還冇走過去,就聽到一聲“哢嚓”。
“啊!”
王勇疼的大叫。
老大夫都急眼了,“你怎麼還動手了,那骨頭不是……”
空氣中又是一聲清脆的“哢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