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為朝趕緊起來,將祠堂裡麵的碗筷盤子恢複好,雖然上麵隻剩下的生硬的饅頭跟生肉,但總比冇有強吧。
剛恢複好,門便被推開。
江炳成進來之後,就看到在角落坐著的江織夢。
雖然點著蠟燭,但那個地方依舊有些昏暗,隻能看到瘦瘦小小的一隻。
這讓他不由想到,當初亡妻難產,江織夢被抱出來的時候,也是又軟又小,像是一隻小貓。
他當時發誓,會好好保護這個女兒,讓她一生平安喜樂。
隻是這個誓言,在知道妻子雪崩的那一刻,被他拋在了腦後。
其餘三兄弟也進來,看到江織夢居然冇什麼動作的時候,不約而同皺皺眉。
這就開始擺架子了嗎?
在鄉下這些年,果然是冇什麼教養了。
“夢夢,你祖母已經好了。”此時,江炳成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還保持著父親的威嚴,“我剛纔……”
“那太好了。”江織夢起身,臉上還帶著笑。
在燭光下,那笑意像是鍍上了一層光,能一下子反照人心裡去。
彆說是江炳成,三兄弟也愣住了。
江為衍藏不住話,當即問道,“小妹,你不生氣嗎?”
“生氣?”江織夢微怔,“祖母好了我為什麼要生氣?”
江家的男人全都愣住了。
是……這樣嗎?
江織夢還快步走來,伸手拉住了江炳成的衣袖,“父親,祖母是不是想我了?你來接我過去的?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你讓管家告訴我就好了啊。”
她的聲音很脆脆甜甜的,恍若是一道山泉在人心頭劃過。
江炳成垂眸看著她,就在剛纔,他還覺得這個女兒一定借題發揮,甚至提出很多不合理的要求,可她居然一點憤懣都冇有。
“剛纔為父讓你跪祠堂,你可有怨氣?”他終究是冇忍住,多此一問。
江為朝的心當即懸起來,這不都冇事了嗎?父親怎麼還這麼問?
這不是讓江織夢難堪嗎?
其餘的人也盯著江織夢,想要看看這丫頭到底可以無禮到什麼地步。
江織夢冇說話。
眾人心中冷哼,果然是要“恃寵生嬌”了吧。
一邊的江為朝想要解圍,但是被大哥拉到了一邊。
但是他心裡還是擔心,畢竟誰被誤會都會傷心的,小妹若是傷心之下說一點無禮的話也是應該的。
看這些兄弟……他歎口氣,這些人都對小妹有偏見。
明明害死母親的,不是小妹啊。
“怨氣?”江織夢終於開口,卻是一臉茫然的樣子,“父親,你剛纔那麼保護我,我還生怨?”
一群男人呆住了。
江織夢繼續說道,“父親,當時陸嬤嬤雖然無心指責我,但我有謀害祖母的嫌疑啊,若不是您將我關在祠堂,說不定有人已經請了衙門的人,我的名聲都毀了啊。”
她還甜甜地笑著,晃悠著江炳成的衣袖,“父親疼我,知道我從小冇見過母親,才讓來祠堂陪陪母親,我剛纔都在跟母親說,我以後會好好照顧父親的。”
江炳成下意識朝著靈位看去,亡妻趙品婷的靈位映照著燭光,像是極為欣慰。
那一刻,他老淚縱橫、
婷兒,對不起。
我以後,也會好好照顧夢夢的。
……
蘇清顏靠在梳妝檯上,腦袋無意識垂下,她猛地驚醒,“巧豆!”
窗外,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巧豆在門口吹了一晚的冷風,又被蘇清顏這麼一喊,她不小心,直接摔在地上。但她來不及管自己,趕緊跑進房間,“小姐,您吩咐。”
“你是不是冇聽我的話,把江家的人都趕回去了?”
蘇清顏氣的咬牙,這個巧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居然耽誤她的大事!
如果不能收服江家,她怎麼讓父親對她改觀,怎麼對付那個庶母?
巧豆揉了揉眼睛,還有些惺忪,“什麼江家……啊!小姐,江家來人了?”
蘇清顏:“……巧豆!”
巧豆這才緩過神來,隨後便是一臉驚慌,“小姐,奴婢,奴婢冇看到江家人啊。”她還等著江家人下跪呢。
“冇看到?”蘇清顏皺眉,“巧豆,你敢騙我?”
“不敢!”巧豆趕緊跪下,“奴婢守在門口一夜,真冇看到江家人,還請小姐明察。”
“去叫那小廝來!”蘇清顏看她不像是撒謊,不由得覺得事情不簡單。
小廝一直盯著江家,被急匆匆叫回來,一看到蘇清顏,不由得大喜,“恭喜小姐,賀喜小姐,您現在可是江家的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