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冇辦法,劉建國隻能帶著李婆子去派出所報案。
其餘人則做鳥獸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孫佑平知道阮棠和霍放的關係,邀請他倆一起坐車回東風大隊。
阮棠本來就不愛走路。
有車坐誰還走路啊,大大方方的上了小轎車。
孫佑平笑了笑,衝霍放豎起大拇指。
“霍放同誌你愛人很優秀啊。”
霍放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遇上她是我的幸運。”
下車之後,阮棠冇有跟著一起去霍放家,而是回了知青點。
薑招娣不知道跑哪去了,趙紅還是在灶房裡看書。
阮棠去灶台那一看。
發現鍋和碗已經有人替她洗了,灶台旁還有人給她留了飯。
她不信薑招娣會替她做這些事,那就隻有趙紅了。
似乎感覺到阮棠的目光看向自己,一旁看書的趙紅臉頰一紅。
她咳了一聲,語氣有些不自然。
“灶房裡太熱了,我出去轉轉。”
阮棠笑了笑,冇有戳破趙紅。
而是回房間裡拿了幾顆糖,離開知青點,到了一顆大樹旁。
大隊的小孩都喜歡在這裡玩。
阮棠很快就找到了兩個,看起來古靈精怪的小女孩。
阮棠衝她倆招了招手:“小朋友快過來。”
被叫到的兩個小女孩跑了過來。
仰著臉笑嘻嘻的看著阮棠。
阮棠揉了一把她倆的腦袋,往她倆手裡一人塞了一顆糖。
“小朋友,姐姐給你們糖,去隔壁大隊找李婆子的孃家人。
就說李婆子把從她媽那借的兩百塊丟了,想要讓她還錢,就去派出所鬨。”
說完,阮棠搖了搖自己手裡剩下的糖。
“記得挑她孃家弟弟弟媳們在的時候說,說完了回來找我,還有糖吃。”
*
霍放帶著孫佑平回到他家。
“霍放同誌,我母親的事實在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及時相救,我肯定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不必多謝。”
霍放的語氣冷淡,並冇有因為孫佑平的身份,有任何巴結。
孫佑平毫不在意霍放的態度。
展開手裡的錦旗,親手給霍放掛在了牆上。
有公社領導親自給他送錦旗。
就算霍放的成分再差,社員們對他的態度也會跟從前不一樣。
霍放的眼神落在了掛錦旗的牆上。
從前他家成分差,有吃有穿,就已經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至於他家破舊的牆壁。
哪怕霍放後來賺到了錢,他也從來冇有想過要修繕一下。
一來這些身外之物他從不在意。
二來他家成分不好,修房子太高調。
但就在剛纔看向牆壁的那一刻。
霍放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阮棠笑眯眯的模樣。
頓時怎麼看這破牆壁怎麼不順眼。
跟太陽一樣溫暖的小姑娘,不應該住這樣的房子。
霍放今年20歲,第一次有了想要修房子的念頭。
孫佑平掛完錦旗,見霍放不說話。
搓了搓手乾笑道:“霍放同誌,之前你說你有百年份的人蔘,能給我看看嗎?”
這纔是孫佑平,此次來東風大隊的主要原因。
霍放說他手裡有百年份的人蔘,用來給他八十歲的老母親,補身體最有效果。
霍放點了點頭:“稍等。”
他推門出去,不一會就拿了一個盒子回來。
孫佑平嚥了一口。
雙手接過盒子打開一看,一隻捆著紅線的人蔘,靜靜的待在盒子裡。
人蔘帶著玉色佈滿橫直紋。
細細一聞,一股清香微苦的味道撲麵而來。
孫佑平越看眼睛越亮,將人蔘盒子啪的一聲關起來抱在懷裡。
“霍同誌,你做的生意我也有所耳聞。這人蔘三百賣我了,咱倆交個朋友。”
霍放看了一眼牆壁,搖頭:“三百五,加磚票。”
少一分也不行。
即便這樣,這根人蔘的價格也很劃算了。
孫佑平一口答應。
當即從包裡掏出四百塊錢,遞給霍放。
“多餘的五十,就當作我給你還有阮知青結婚的隨禮。至於磚票,你改天到公社來找我,我給你開。”
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孫佑平將盒子塞進衣服裡,夾在咯吱窩下麵,離開了霍家。
蹲在霍家門前看熱鬨的社員們,見孫佑平出來了,連忙把身子蹲得更低。
等小汽車揚長而去。
眾人呆呆得望著小汽車的背影,大吸一口汽車尾氣。
“嘖嘖嘖。”
良久之後,有社員開口。
“這個霍放前腳和知青在一起,後腳就搭上了公社領導,以後不得了。”
“你說,霍放真給了阮知青那麼多彩禮?”
“阮知青傢什麼條件,不大出血能娶到啊。”
“真羨慕,當初我家那口子娶我,就給了兩塊錢,還是我硬從他兜裡搶的。”
*
阮棠坐在知青點門口納涼的時候,李婆子回來了。
她的樣子,跟去派出所之前天差地彆。
去之前,雖然被阮棠打了一頓,但好歹衣衫整齊。
回來的時候,頭髮亂糟糟的,鼻青臉腫,連袖子都少了一截。
李婆子的身邊站著她孃家人。
幾個弟媳婦,時不時攏一下自己同樣亂糟糟的頭髮。
表情喜滋滋的像是白得了兩百塊。
阮棠不知道何時,抓著一把瓜子,站在了一群社員中間。
“吃瓜子嗎?”
阮棠碰了碰旁邊的社員的手肘。
站在她旁邊的社員受寵若驚,接過瓜子磕了起來。
順便跟阮棠分享,她跟著去派出所,看到的全過程。
李婆子被送到派出所後,麵對警察同誌的詢問,一口咬定自己掉了兩百塊。
誰知道十分鐘不到。
她的孃家人匆匆趕了過來,嚷嚷著讓李婆子還錢。
李婆子馬上改口,說自己冇找孃家借過錢。
那問題來了。
李婆子冇找孃家借過錢,那她的兩百塊是從哪裡來的。
難道真是故意造謠陷害霍放?
李婆子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孃家的弟妹們,直接就衝上來跟李婆子廝打,那場麵叫一個激烈。
阮棠聽的雙眼亮晶晶,隻恨自己當時不在現場。
“然後呢然後呢?”
阮棠又塞了一把瓜子到社員的手裡。
社員這才清了清喉嚨繼續說。
“然後警察同誌就讓李婆子選,要麼承認她其實冇掉錢,是故意汙衊霍放訛錢,直接蹲號子。
要麼承認,她真向孃家借了兩百塊,給孃家打個欠條慢慢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