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會下意識說實話，可上次的教訓太大了，喜鵲寧願說的不清不楚也不願突然說實話。
烏拉那拉氏都懶得再問她那個宮女的名字，合上眼擺擺手，“行了，你退下吧，你家格格的事，我知道了。”
喜鵲本以為因為她方纔的失誤，福晉不會答應她了，她都準備回去再想辦法，冇想到福晉竟然答應了。
這下，她終於不用擔心被去辛者庫了。
她壓住嘴角的笑意欠身告退。
等她出了屋，素梅才問：“福晉要管這事嗎？”
“其實福晉大可不必管李格格的事，她被主子爺禁足了，也鬨不出去，再說了，若她真缺人，隨便給她一個就是，福晉也不必去特意為她找人。”
烏拉那拉氏緩緩睜開眼，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她哪裡是想要伺候的人，不過是太閒了，既如此，我何不成全了她。”
也成全了自己。
她不動手，是因為她承擔不起那個後果，既然有人來做，她何不順水推舟。
素梅琢磨福晉話中之意。
屋裡都是福晉陪嫁，皆是忠心之人。
其中的徐嬤嬤加了一句：“福晉何不如一箭雙鵰。”
素梅聽了這話，才驚覺出這話中的意思。
烏拉那拉氏隻覺壓在頭頂的烏雲散開，她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嬤嬤說的是，李氏想要謀害皇嗣，我作為福晉自然不能不管。”
隻是可惜了宋氏的那對龍鳳胎，滿月宴那日她抱在懷中，瞧著甚是可愛。
當時她想，若那是她的孩兒那該多好。
素梅在一旁聽得眉心一跳，福晉這是要借李氏的手除掉宋氏的孩子，然後福晉再出現揭發李氏。
這一番計謀可謂是天衣無縫。
如果到時候事發，都會表示這些都是李氏做的，而福晉隻是恰好發現。
所以到時，福晉或許會被責怪管理府上事不當，但謀害子嗣這種大事與福晉無關啊。
能除掉庶長女長子，區區一個管理不當算得了什麼。
素梅抬眼看了福晉一眼，很快就低下頭，她眉眼間閃過掙紮。
當初宋氏放她，她也說過要為對方效犬馬之勞，可如今一個是救過她的福晉，另一個就是放過她的宋氏。
她到底要不要告訴宋氏這個事，可如果說了，那麼福晉的一石二鳥估計就冇了，而福晉之後又會難過。
“嬤嬤，你去幫我走一趟，去內務府把曾經伺候過宋氏的那個二等宮女找來。”烏拉那拉氏開了口。
隻要知道是什麼時候退回內務府的，又伺候過什麼人，曾經做什麼的，這些下來，就很好找。
心中的事放下，烏拉那拉氏舒心多了，這一瞬間疲憊與睏意隨之而來。
“你們都下去吧，素梅扶我到床上休息會。”
“是。”
宮女們陸陸續續地出了屋。
素梅上前攙扶著福晉到床上躺下。
烏拉那拉氏合上眼，輕輕說：“素梅，你也下去休息會，這些日子你陪著我，都冇有休息好。”
素梅不知為何，這一刻，鼻子有些酸。
她抬起手指揉了揉鼻子，低聲“嗯”了聲，拉下床帳便出了屋，將門拉關上。
站在門外，指尖掐進手心，她似乎也感覺不到痛。
心中無比的煩悶。
她素梅雖不是良善之人，但卻也守承諾，她素日最厭惡那些不守諾言之人。
可如今到了自己。
她竟然也想做那等讓她討厭的人。
她真的恨，恨自己當日為何要出手對付宋氏，那樣就不會對宋氏說出那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