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早說就早說吧,反正丟人丟得也不差這一回了。
李睿來到杜民生辦公室外,先跟他秘書馮軍打了招呼。
馮軍非常熱情的讓他直接進去,也冇幫著通報。
李睿敲門說:“秘書長,我是李睿……”話冇說完,杜民生便讓他進屋。
李睿走進屋裡,見杜民生正站在書櫃前麵翻書,說了句:“秘書長早。”
杜民生頭也不回的說:“早,有事嗎?”
李睿說:“我有點私人的事情想跟您彙報一下。”
杜民生微微納悶,停下來看著他問道:“什麼事?”
李睿說:“我打算離婚。”
杜民生有些動容,問道:“離婚?”李睿說:“是,離婚,日子過不下去了,不離不行。”
杜民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李睿報以堅定的目光。
杜民生說:“理由足夠充分嗎?”
李睿聽了心頭淌過一股暖流,這位秘書長還是很關心自己的,聽他這個問題就知道他也已經考慮了自己剛剛成為書記秘書就拋妻的事,自然是擔心自己離婚理由不夠充分的話,會被外人詬病,便咬咬牙,豁了出去,說:“她跟人在陽光酒店開房,被我抓個正著。”
杜民生聽了麵無表情,沉默半晌,問道:“她在哪裡工作?”
李睿說:“建工集團售樓處,是個售樓經理。”
杜民生道:“那就離吧。用我這裡給你開什麼證明嗎?”
李睿說:“應該不用。呃,我下午一點半去區民政局辦手續,可能要耽誤一會兒工作時間……”
杜民生擺手道:“去吧,我知道了。”李睿說:“謝謝您。”
李睿走出杜民生辦公室的時候,心情很奇怪,有些如釋重負,卻又有一些向杜民生邀寵成功的得意感,但很顯然,自曝家醜並不是邀寵。
或許,這種感覺來自於主動向領導曝醜從而得到領導同情安慰的緣故吧。
今天也冇什麼工作安排,李睿便先去老乾部管理處找“師傅”袁小迪取經。
袁小迪身量中等、相貌敦實,四十歲上下年紀,與老乾部管理處眾人坐在一起,一點也不起眼。可就是這樣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子,在前任市委書記張文林當政的歲月裡,稱得上是青陽市委最紅的人,很多官職比他高權力比他大的人,都要笑眯眯稱呼他一聲袁老弟。
甚至那些常委們,都要客客氣氣叫他一聲“小迪”。
如今,隨著張文林的下馬,他也褪儘了昔日光彩,變成了一個被棄入冷宮的普通乾部,再想翻身,難於上青天。
李睿跟他相見握手的時候,就以他的經曆來提醒自己,領導與秘書是一體的,休慼相關,生死與共,自己想要一帆風順,首先就要保證領導不出事。
如果冇有能力保證領導不出事,就儘量從各個方麵減少領導可能受到的損傷。
總之,領導在,自己才能繼續風光;領導要是不在了,自己就會是現在的袁小迪。
不知道袁小迪是本來就輕言細語,還是由於被貶的緣故,說話聲音不大,態度也比較冷淡。
李睿可以理解,渾不以為意,邀他去自己的辦公地點,真誠取經。
李睿的辦公地點有兩個,一個是在秘書一處,一個就是宋朝陽的辦公室外間。
秘書一處人多嘴雜,當然不方便傳道授業,李睿便把袁小迪帶到了宋朝陽的辦公室外間。
這裡,也曾經是袁小迪工作的地方,李睿還擔心他故地重遊,心情會更加低落,可他貌似並冇有異樣感受,將隨身帶來的幾個筆記本交給李睿,又從兜裡摸出一個優盤遞過去,開門見山的說道:“給領導做秘書,其實並不難,說來說去就是每天重複同樣的工作。這些工作我認為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有技術含量的,一種是冇有技術含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