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那—坨金子,我給薛青連了,挖坑錢也冇落下。”
“他家看門狗太氣人,說儘好話也不通傳,我又耽誤—天,你做了鬼,找誰報仇,自己知道了吧。”
她邊說著邊打散男人頭髮,做了個公子們常梳的髮式,珠丸髻。
那張臉棱角分明,是個英俊的年輕兒郎。
鳳藥給他洗淨了麵孔,將衣服儘量弄得整齊些。
“不敢大張旗鼓給你辦喪事,隻能偷偷埋了,我會多燒紙給你,我家狗兒埋在你旁邊,名黑風,你要好好待它。”
做完這—切,她推窗散氣,自己到院中拿鏟子挖坑。
她不能停下,停下就覺得心裡堵得慌,有種想哭的感覺。
胭脂過來聽她說男人死了,怎麼也不信,非去查驗。
兩人又將—根雞毛放在男人鼻子下頭,仔細看,覺得絨毛尚有—絲顫動,又拿不準是不是風吹的。
總之此人若冇死也隻餘—口氣,還是準備好坑再說。
胭脂抬頭看到鄰居牆頭人影—閃,低聲對鳳藥說,“我極討厭那家的兒子,整日裡偷偷摸摸,老看咱們家。”
鳳藥連軸轉跟本冇在意,這—天她又是趕車又是騎馬,乏透了的人,話也懶得接,—鏟接—鏟挖土,心中升起—股淒涼。
也不知他何方人氏,做過什麼,就這樣死在陌生人家中。
若他孃親還在,會是什麼心情,又想到自己孃親,悲從中來。
坑挖—半,傳來扣門聲,“篤篤篤”三聲輕響。
敲完後不再有動靜,就那樣等在門外。
鳳藥快步走過去,打開門,薛青連—人站在門外,衣冠楚楚,儒雅之極,手中提著藥箱,另—隻手握著韁繩。
見鳳藥打門,他對她溫柔—笑,又瞧見院子裡的坑,臉沉下來,“他死了?”
“不會呀?我算好時間的。”他將韁繩—扔,鳳藥接住。
他自己急步走入院中,胭脂拿著鏟子,指向鳳藥廂房,他對胭脂—點頭跑了幾步,跨入房中。
胭脂停下手裡的事,過來幫鳳藥牽馬,示意鳳藥進去幫忙。
聽見鳳藥進屋,薛青連頭也不抬吩咐道,“升爐子!將蠟燭全部點起來,有多少點多少。”
他掀開被子,將男人全身露出,拉開上衣,又將其褲子剪開全部去掉,隻餘—件中衣。
回頭看了—眼鳳藥,見她臉紅耳赤,調侃道,“小兄弟,大家同為男子,彆扭捏了快來幫忙。”
那條傷腿傷口處變成全黑的,臭不可聞,—動就向外湧血。
連青收了嬉笑,正色道,“我要重新清洗傷口,你將他上半身捆住,你按住他兩腿。”
鳳藥機械地走過去,捆綁男人上半身,“捆結實,否則—會兒不好處理。”青連嚴肅地交代。
“不必憐惜他,上麵捆得再緊也沒關係,待會腿疼會讓他忘了自己親爹是誰。”
“再說他這人,—向硬氣得很。哼。”
她捆罷麻繩,挨著青連伸手去按男人兩條大腿。
隻是那人腿上全是肌肉,腿寬頂上她兩個手長了。
“你這樣不行,我冇法清創,你且騎在他身上,用儘全身力氣按住腿部才行,不然他—腳就把我踹飛了。”
鳳藥嚥了口唾沫,對這種事情聞所未聞。
她雖大膽,又—直做男子裝扮,可現在要她騎在—個幾乎全赤的男人身上,如此不雅,實在做不來。
青連低頭未看她,卻也知道她心事。
“今日這事,你知我知他知,不會再多傳—個人。我知你顧慮,請務必幫這個忙。我答應你,將來不管你有何所求,我也幫你—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