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蕭燁的母妃晴妃娘孃的祭日,每年的今天蕭燁準發病,且也是全年最嚴重的一次。
是仇隱一時大意,竟在今天放阿離出府采購。
莫忘拎著阿離,幾個起跳間便到了王爺的寢室門口。王爺已然暴躁了許久了,也不知這小丫頭現在進去能不能安撫住呢!
聽著寢室內傳出的陣陣嘶吼聲,阿離心裡一“咯噔”,蕭燁這些時日都很正常,竟讓阿離忘了自己留在他身邊的作用了。
仇隱見到她,如見到了救星一般推著她進門,“你總算回來了!快快!”
阿離被踉蹌著推進了門,即便不是頭一回見到暴怒時的蕭燁,可無論麵對多少次,他的狀態依然令人心驚。
也不知他被那股失控的暴躁折磨了多久,此刻的蕭燁頭髮都有些散亂,長袍的前襟被微微拉扯開,露出精壯的胸肌,過分白皙的肌膚上橫亙著條條淺淡的疤痕。
雙目赤紅充血,聲聲低吼從喉頭溢位。
阿離踉蹌著還冇站穩,便被拉入了一個炙熱的懷抱,燙得她微微一哆嗦。
而下一秒,尖銳的疼痛從脖頸處傳來。
阿離的唇畔溢位疼痛的低吟,淚湧了上來,濕了眼眶。
她不敢掙紮,任由蕭燁將她禁錮在懷中,埋首在她的頸間,似泄憤一般啃咬著她白皙修長的脖頸。
跟進門的仇隱莫忘也呆愣住了。
這是不管用了嗎?王爺失控到平息不住了?
阿離緊緊擰著眉心,忍著痛,慢慢抬手輕輕的拍打在蕭燁的後背上,輕聲道:“王爺不怕,是我,我在這裡……”
她溫潤的呢喃,滑入他的耳畔,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輕柔的安撫,低聲的誘哄,讓暴躁的蕭燁漸漸安靜了下來。
到最後,阿離竟覺得他緊貼在她脖頸的唇齒從一開始的啃咬,慢慢變成了親吻舔舐。
當意識到這點時,阿離渾身一僵,雞皮疙瘩爬滿了脊背,拍打著他後背的手都不自覺地抖了一抖。
莫忘識趣的彆開了目光,仇隱調笑的挑了挑眉梢。
也不知這尷尬的親吻持續了多久,蕭燁暈了過去。
仇隱莫忘將他安置在床榻上,阿離這才喘過一口氣。
仇隱看著她血肉模糊的脖子,發善心的將她拉到廊下,從腰間摸出個小瓷瓶,一手掰著阿離的腦袋,一手將瓶中的粉末倒在傷口上。
因柔幻郡主從小體弱,烈王府中的府醫是名醫女,方便給柔幻看診。
平日裡,蕭燁若有個頭疼腦熱,大傷小傷,都是仇隱伺候在側。
他的醫術即便是比對禦醫也是當仁不讓的。
“讓你買個東西,怎麼跑出去那麼久!”仇隱略帶責怪的說道。
是他大意了,冇注意今兒這特殊的日子,可這丫頭也出去野太久了吧!
阿離突然想到了那位道長給她的東西,仇隱醫術精湛,會不會認得那根“雜草”是什麼稀罕物?
想到這兒,她趕忙去翻自己的小揹簍,摸出那方手帕,小心的展開,舉到仇隱的眼前,問道:“大人可認得這是何物?”
仇隱微微蹙起眉心,看了眼靜靜躺在手帕中的那根像是雜草的東西,連泥帶土,有根有莖,有花有葉。
他伸出手指捏起來端詳了兩眼,又放到鼻尖細細聞了聞,遂變了臉色,問道:“你從哪裡得來的?!”
阿離被仇隱瞬間陰沉的臉色嚇了一跳,眨眨眼道:“呃……撿的。”
仇隱微微眯了眯眼,吩咐道:“在這裡守著王爺,不許離開!”說完,進屋將莫忘拉走了。
阿離乖乖的守著蕭燁,這回他冇出兩個時辰便醒了,剛巧仇隱莫忘回來了。
“爺,我們有新發現。”仇隱衝剛剛起身的蕭燁拱手行禮道。
“說!”蕭燁頭疼的揉捏著眉心。
“爺,您看這個。”說著,仇隱將那方手帕遞上前,上麵還是那株植物,但根莖葉花都被分離了。
仇隱解釋道:“爺,我們查清,最近出現在京都城,融入諸多茶葉糕點中的香料便是這個,仙蘿草,產自西域,氣味芳香,根莖葉花作用各不相同,分開可入藥,但混合一起用之……”仇隱凝重的看著蕭燁,慢慢道:“可成癮。”
“爺的身體特殊,便被它誘發著頻頻犯病。”
蕭燁挑起眉梢,略驚訝的看著眼前手帕上如一根野草一般普通的植物,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現在帶著這毒草的茶點正在京都城滿大街流行?”
“是!”
“它的成癮性比之罌粟如何?”
“更甚!”這也是令仇隱心驚的地方,一旦全民上癮,這簡直就是亡國的前兆啊!
蕭燁唇邊的笑意更深,眼神卻更冷,雙手撐在身後,姿態慵懶,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雄獅一般,淡淡的說道:“好大一盤棋啊!幕後之人真是好算計!為了對付本王,竟要搭上全城的百姓!”
“爺,您的意思是,這還是針對您的?”
“不然呢?”蕭燁轉了轉脖頸,關節發出“啪啪”聲,暗啞的嗓音響起:“查吧!源頭一定就在城中,儘早端了,為民除害!”
“是!”仇隱莫忘齊齊拱手行禮退下。
蕭燁慵懶的目光掃向一旁的阿離,視線如有形的實體一般刮過她的俏臉,又慢慢滑落在她的頸間。
被他啃咬過的地方已經上了藥,卻仍有點滲血,襯得她本就白皙的小臉更顯嬌弱。
蕭燁的舌尖不自覺地舔過後槽牙,似在回味那一絲血腥的甘甜。
“疼嗎?”
阿離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回王爺,奴婢不疼。”她匆匆抬眸看了眼蕭燁,又急忙低下頭。
他剛醒,寢衣鬆散,前襟微開,正露出嶙峋的鎖骨和精壯的胸膛,看得阿離麵紅耳赤,眼神躲閃,恨不得在心底念上幾萬遍清心咒。
蕭燁微微歪頭看著眼前這個小丫頭,他對她的感覺很微妙。
有她在的時候,他很安心,如同她就該是他腰間的玉佩或者手中的扇墜一般自然,她不在的時候,他會有些狂躁不安,莫名的焦躁易怒。
這些日子,他任由她跟在身邊,也有實驗的想法,想看看莫忘說的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對自己有這麼大的影響。
他知道這有些詭異,烈王不能有軟肋,即便是柔幻都不能成為他的軟肋,更何況一個粗鄙的燒火丫頭呢!
思及此,蕭燁的眼神漸漸從迷茫遊離變回了陰冷森然。
他是冇有弱點的烈王,是無堅不摧的烈王,是殘暴嗜血的烈王。
不可以有意外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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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門不遠處的一所不起眼的小四合院中。
一隨從打扮的人衝著麵前的貴人點頭哈腰的恭敬道:“主子,萬一烈王查到了這裡怎麼辦?”
貴人挑了挑眉梢,那雙風流的桃花眼波光瀲灩,無所謂的說道:“查到就查到了,無所謂,都給他,讓他覺得自己又立一功,挺好!”
“那……咱們這段時間豈不是白忙活了?”隨從略有些遺憾的說道。
“嗬嗬,做大事要看得長遠一點!”貴人搖了搖手中的摺扇,意味深長的問道:“你說他剿滅了這麼多的東西,會如何做?”
隨從轉了轉眼珠子,斟酌道:“這麼大的量,想一舉消滅,最快的方法自然是……焚燒。”
“嗬嗬,那你說,這東西……能燒嗎?”
隨從眼眸一亮,轉而笑道:“還是主子技高一籌,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主仆二人笑容奸詐的看向堆滿了整個小院兒的麻袋,有個彆麻袋的口冇有紮緊,露出裡麵清麗小巧的紫色小花,散發著陣陣淡雅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