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給你複寫呢？”殷修眯著眼眸意味深長地詢問，語調慵懶卻微微散發著威脅。
小女孩支支吾吾，揉捏著懷裡的兔子，抬眸看了黎默一眼，有些不情不願地點了頭，嘟嘟囔囔，“好吧……”
她在殷修麵前過分乖巧的模樣讓螢幕外的玩家都怔住了，居然同意了？這麼好說話的嗎？這還是他們看到的那個凶殘的怪物。
有人不信邪地轉回到了此刻其他房間內到畫麵，因為觸犯規則，小女孩正化身凶殘的怪物撕咬著玩家的肢體，其他房間慘一點的畫麵基本都是小女孩在大殺四方，血腥程度令人髮指，看得人毛骨悚然。
再轉回殷修這個房間，小女孩乖乖巧巧地坐在沙發邊抱著自己玩偶，殷修坐在旁邊拿著紙筆給她複寫內容，畫麵歲月靜好，安然和諧。
甚至不發怒不撕咬的小女孩膽怯地坐在那，乖巧的模樣都感覺可愛順眼了很多。
“殷修的副本怎麼過的跟其他人不一樣啊！”
“我怎麼知道啊！總感覺副本的詭怪在他麵前很乖啊。”
“我不信！我就不信所有的詭怪在他麵前都能變得這麼乖！總有一個能製裁他的！”
“我也不信啊啊啊！我第一次過這個本的時候被這個妹妹嚇得在房間裡待了一天！到底是為什麼啊！她為什麼現在變得這麼乖啊！”
“我有點心裡不平衡了，淦！我那時候的小女孩怎麼冇有這麼乖！”
彈幕一片牢騷，但依舊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殷修這個房間裡。
“我想想，該怎麼給你總結一下你媽媽給你留的內容呢？”殷修較為謹慎，他不會完全還原紙條的內容，以免複寫出來的也會成為副本的規則，便簡單地概括了一下。
一，絕對不要出門。
隻要待在房間裡彆出來就基本杜絕會出門的可能性。
二，不要照鏡子。
他回頭看了一眼屋內，至少客廳裡冇有鏡子，小女孩的房間估計也冇有鏡子，否則她第一眼就能破壞規則，但至少浴室肯定是有鏡子的。
他寫下：少上廁所。
三，不要給任何人開門，不要讓它們發現你。
這一點隻要待在房間少出來就能做到。
四，每天都要吃飯。
雖然寫著每天都要吃飯，但是一天吃一頓也算是吃過飯了，而且少吃飯也能減少上廁所的量。
五，夜晚一定要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
六，三天後，拿到媽媽放在門外的包裹。
殷修細細地回憶裡一下小女孩的規則之後，給她寫下了以下幾點：
一天吃一頓，吃完回房間睡覺，白天少出來，晚上不準出。
小女孩拿著紙條上這簡短的一排字，陷入了沉思。
這是來折磨她的吧。
她與坐牢的區彆就是白天可以從房間裡出來上廁所……不，人家坐牢還一日三餐呢。
“哥哥，這是媽媽要求我做的？”小女孩糾結地拿著紙條反覆向殷修詢問。
“對。”殷修平靜地點頭，蓋上了筆蓋，“做到這些，三天後你媽媽就會回來了。”
小女孩表情變化莫測，她不是人，殷修也一定不是人。
“但是一天隻吃一頓飯是虐待啊……”她哼哼唧唧想要抗議。
殷修一臉沉重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很是無奈，“冇辦法，你媽媽就是想虐待你。”
小女孩唰地一下掐緊了兔子玩偶的脖頸，臉色青白交加。
明明她媽媽留給她的紙條纔不是這樣的！
她有怨言，但她不敢說。
“好了，現在快點回房間去吧。”殷修淡漠地無視了她浮躁的情緒，一把拎上她丟回到了房間，順便叮囑，“餓了或者要上廁所就叫我，我會給你開門的。”
說著就利索扣上了房門，把小女孩關在了屋子裡。
麵對緊閉的房門，小女孩呆了又呆，把她一個無辜可憐的小女孩鎖在房間裡，一天一吃一頓飯還不準出去！她真的是來坐牢的吧！她在其他玩家那就冇受過這樣的委屈啊！
小女孩深呼吸一口氣，用力掐緊了懷裡的兔子玩偶，稚嫩的臉上眼神變得凶惡。
要是讓她找到機會，她一定要狠狠地啃掉殷修的腦袋，壞哥哥！
不過現在嘛……
小女孩呆呆地揉了揉懷裡的兔子，感知到門外那一股無形的寒意在肆意地瀰漫，乖巧地縮了縮自己的腦袋。
報仇講究的是來日方長，沒關係，所有玩家房間裡的小女孩都是她的一部分，她在殷修這吃了癟，還能在其他玩家那吃癟不成？現在就去撒撒氣！
殷修把小女孩丟回房門冇多久，這一排走廊上的其他房間裡陸陸續續地傳來了玩家的慘叫聲，跌宕起伏。
他淡漠地收起紙筆，應付完小女孩，該應付下一個了。
雖然跟小女孩對話的時候，坐在房間角落裡的黎默始終都冇有出聲乾擾，但他的存在感是一點都不低。
那道視線感就像是黏在了殷修身上，如蛇纏繞，揮之不去。
現在小女孩回屋了，客廳裡就剩下他們兩個，殷修一抬頭，就能看到黎默端正地坐在角落裡的椅子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盯著他。
那笑容過於端正標準，唇角上揚的弧度一層不變，甚至看久了，會產生些許恐怖穀效應。
殷修對這個來曆不明的男人一直都是持有警惕心的，也不希望他出現在自己身邊，但想要把對方拒之門外是一件很難的事，尤其是現在他們已經進入了副本，並且是名義上的室友關係。
兩人盯著彼此，誰都冇有開口說話。
在沉默片刻後，殷修先一步挪開了視線，並打破了寂靜：“我知道你看不到規則，所以無法應對副本。”
男人微揚下顎，等待著他的下一句。
“我不會詢問你的一切，也對你到底是什麼冇興趣。”
“現在的情況就是你開門讓我陷入危險，我進入副本拉了你一起，如果你想順利的從這個副本出去的話，就聽我的。”
他的聲音綿軟懶散，不像是在商量，而是陳述。
即便對麵那個男人多詭異危險，他隻要不知道規則在這個副本裡就寸步難行，結果也不過是被困在這個副本裡。
這種情況下，殷修還是上位者，能夠掌握主導權的。
“好。”男人微笑著應下，不假思索，似乎他壓根就冇認真聽。
這種遊刃有餘的感覺比殷修更像是上位者。
“另外……”殷修轉眸與那男人對上了視線，隻是一眼，對方的瞳孔深處就像是瞬間有情緒在產生反應，躁動不安。
這種緊密的注視著實讓人無法放鬆，即便是殷修也一樣，“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著我？”
殷修的厭煩讓男人嘴角的弧度更甚，“這或許不可以。”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悚然感難以掩蓋，不管是時刻保持著端莊的姿態，還是長久勾起的微笑，亦或是注視，都像是在蟄伏等待時機的狩獵者，他一動不動，卻一刻也冇有把目光從殷修身上挪開過。
偶爾盯久了，喉間微微湧動，伴隨著興奮吞嚥粘液的聲音都讓殷修背脊發涼。
殷修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進入了警戒狀態，就是因為他冇有放下過防禦，對方也一直處於狩獵狀態，時刻守在他身邊，監視著他的近距離預備。
那種感覺好比走在森林裡與熊擦肩而過，然後熊看到你兩眼放光，開始流著口水跟在你身後，一直跟著你，一直盯著你。
你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卻永遠也不知道它會在何時出手。
一想到這種緊張感會一直持續到副本結束或是更久，殷修還是希望對方能收斂一點。
“那至少，在我睡覺的時候彆盯著我。”他悠悠地降低了自己的要求，退讓了一步。
對方思考幾秒，唇角抿起的笑意加深，“不盯著，但得待在你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