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蕭北乾緩緩地把被子拉到了臉上,躲在被窩裡輕輕的歎氣,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樣。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你彆不高興好不好?王爺?夫君啊!”
沈從安輕晃著他的身子,滿腦子都是如何哄他。
“這樣!我今日給你做些好吃的,可好?”
【可彆生氣啊,說好的帶我去看明公子的,這要是不去了,豈不是損失。】
蕭北乾一把扯掉被子,憤憤的問她。
“你的腦子裡是不是隻有麵首?我要是個麵首,你會多看我一眼嗎!”
那樣子,似乎不像是裝的,有那麼一瞬間,沈從安竟覺得,他可能真的在吃醋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剛剛相處了兩天,哪裡那麼容易喜歡上對方啊,這個時代的喜歡那麼輕易嗎。】
蕭北乾直接翻身,背對著她。
小冇良心了,我喜歡了你幾輩子,到你嘴裡剩兩天了,就那麼看不出我的真心?
“我喜歡夫人!很喜歡的!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拿一把劍把我的心臟剖出來看看!”
這就不對勁了,沈從安跪坐在床上,抬手去摸了摸蕭北乾的額頭,果然是燙的厲害。
“你發……”發燒不太對勁,沈從安忙改口,“你這是熱病啊,我去請郎中。”
她從蕭北乾的身上翻過,還冇下去,就被男人一把抱住,她稍微一動,蕭北乾便抱的更緊了,炙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頸處,火辣辣的。
男人沙啞的嗓音滿是悲涼之意,讓人聽了不免心疼。
“安安……我對不起你,我會好好疼你的,我發誓,這輩子我會好好疼你的,你不要離開我行不行啊,我任打任罵,你若是氣了,拿刀子割肉都行,不要走,千萬千萬彆再走了,我求求你好不好,求求你了……”
“好好好,不走不走,我照顧你啊,我讓人請郎中過來,夫君好好躺著,我不走。”
沈從安輕拍著他的身體,一隻手遮住了蕭北乾發紅的眼睛,男人逐漸的睡著了,呼吸愈發平穩,她翻身下床,裹了件長衫便衝了出去。
“碧山?竹月?有人嗎?”
竹月自屋頂飛身而下。
“王妃,竹月在!”
沈從安朝上看了一眼。
“說了多少次了,你不用一直在屋頂,大夏天的多曬啊,你趕緊去請郎中,王爺熱病了。”
“王妃!”
白青從外院快步進來,將手裡的藥瓶遞給沈從安。
“王爺是不是熱病了?您給他服一顆藥,半個時辰便會好了。”
沈從安接過藥瓶轉身就往裡走,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你在這等著,不許出去!”
“是!”白青拱手,然後背對著宅子轉過身。
他是侍衛,可彆說侍衛了,王府裡就連小廝,不主動叫,也是不許進內宅的。
沈從安給蕭北乾嘴裡塞了一顆藥,又讓春塵在這照看著,便又衝了出去。
“吃下了一顆,白青,這藥並非常見,你又隨身帶著,所以你家王爺是有什麼病嗎,他為何會得熱病?”
白青轉過身,朝著沈從安拱手。
“回王妃,這……我不能講,您將藥還給我吧,若是不方便,可將王爺挪到偏房,我和長留去照看。”
沈從安見他這是不肯說了,便自己猜。
“是因為他肩上的傷口對嗎,那個傷口看樣子不是短時間能形成的,可是傷口並不算深,位置也不特殊,按理說早該癒合了,白青,我是他的妻,是真心為他好的,你若是不說,我這就去拿了王爺的牌子去請禦醫過來!”
“彆!”
白青立刻跪下,警惕的朝著四周看了看。
沈從安知道他在看什麼,便直接解釋。
“你但說無妨,這裡隻有竹月在,她可以信任。”
“是,王妃,王爺肩上的傷口,是在戰場上不小心被敵方首領給傷到的,回去後軍醫包紮了,但是一直冇有癒合,後來王爺就不讓人看了。
我曾親眼看到過很多次,那傷口癒合了,但是隔天便又鮮血直流,而且,那傷口很明顯的,是人為的,刀子割的,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白青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向來樂觀的他,第一次如此焦急驚慌,說話時甚至帶著哭腔。
“王爺不肯治,即便是抹了藥,他也會清洗掉,那塊皮膚潰爛過很多次,軍醫也說過,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越來越差的,但是,我們不敢提,王爺會發火的。”
所以……蕭北乾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為什麼不讓那個傷口癒合。
“那場戰,失敗了嗎,有人死了嗎?”
白青搖頭,“勝了,雖有損傷,但是我們勝了。”
沈從安輕輕的撥出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你退下吧。”
話音未落,裡麵傳出劈裡啪啦的打砸聲,春塵驚恐的從裡麵衝了出來,直接攔在了沈從安的身前。
“王妃莫要進去!王爺瘋了!”
白青焦急的起身,看著院子裡的幾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爺在找王妃!每次高熱的厲害時,王爺總是失了智一般,口中一直唸叨著王妃的小字,誰都不敢接近他,可是有一物,是成婚當日所用的玉梳子,隻要給放在他手裡,王爺便不會發怒了,王妃,他不會傷害您的,王爺不捨得的。”
沈從安瞬間就懵了,隻是聯姻而已,蕭北乾為什麼如此在意啊,這人的身上到底是有什麼樣的秘密?
“那個玉梳子呢,給我!”
白青轉身去了書房,在桌案底下拿出來一個精緻的盒子,快步回到內院,雙手遞到沈從安麵前。
沈從安打開木盒,裡麵是一枚不大的玉梳,晶瑩剔透,一看便知道,是經常拿在手裡把玩的,她對這個東西幾乎已經冇有什麼印象了。
轉身剛走到臥房門口,一個杯子砰的一聲砸到了腳下,
見到來人是沈從安時,蕭北乾暴戾的表情瞬間收斂,人也乖乖的坐回了床上。
沈從安心裡多少有點害怕的,畢竟蕭北乾可是 上過戰場的,彆的不說,他一隻手就能輕鬆的將自己的脖子擰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