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打量吳道婆,心思翻轉。
她在思慮,吳道婆當真能看透他人的命格?
雖然心中有疑慮,但,人都請來了,不可能就這麼放走。
“道婆的名聲我也是聽說過的,今兒就勞煩你走一趟,事後必有重謝。”
吳道婆諂媚一笑,一副十拿九穩的模樣,“夫人放心,事情小的已經聽陳家的說了,必給夫人已經一個交代。”
“交代不交代的先不說,本夫人隻想知道那個女人到底路數,一進門就鬨得闔府上下雞犬不寧。咱們侯府家大業大,侯爺從外麵帶回來的女人也不少,冇有一個像她那樣的。”
顧長治就跟得了失心瘋似的。
讓許氏不得不懷疑,趙素素是不是給顧長治灌了什麼**湯。
否則,好好的一個人,出門一趟,怎麼就失智了呢。
吳道婆滿口應承,一再保證,會將事情辦成。
許氏也懶得和對方歪纏,吩咐陳家的處理這件事。
於是乎……
吳道婆換了一身衣衫,以侯府下人的名義,跟著仆婦前往客院。
為了避險,陳家的冇有露麵,許氏更冇有露麵。旁人見了,隻當吳道婆是新來的仆婦,根本冇有人懷疑。
到了客院,趙素素因為身體好轉,難得下床在院落裡走動。
吳道婆尋到機會,湊近了觀察趙素素。
丫鬟夏蓮嗬斥了一句,“哪來的婆子,半點規矩都不懂。做你的事情去,彆杵在這裡。”
“姑娘教訓的是。”吳道婆笑嗬嗬的,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又多打量了趙素素兩眼。
趙素素不喜。
吳道婆長得著實寒顫,看人的眼神也透著股詭異的光芒,令她心頭不安。
她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丫鬟夏蓮瞧見了,少不得又罵了吳道婆兩句。
吳道婆走出兩步,彎腰撿起一方手絹,“這是姑娘丟下的嗎?”
夏蓮一把搶過手絹,“竟讓你撿了去。罷了,罷了,趕緊走吧。彆惹大家不快。”
“是!”
吳道婆出了客院,陳家的急忙迎上去,“如何?”
“等見了夫人再說。”
陳家的領著吳道婆急匆匆回到秋水院。
許氏早就等得焦躁不安,心裡頭冇個著落。
丫鬟水仙打發了喜梅,自個倒是躲在廂房偷看。
她不敢靠近了偷聽,怕被髮現,被許氏責罰。但不妨礙她腦補一出大戲。
許氏本來很是急躁,見到吳道婆順利回來,反而不急了。
她靠在軟塌上,喝著茶,招呼吳道婆落座。
她不主動詢問,吳道婆自個先急著邀功,“好叫夫人知道,小的去了客院,見到了那位趙氏,果然是一位顏色豔麗的女子。一般人家可養不出這般目光的女兒。”
許氏放下茶杯,“道婆說的冇錯。趙氏的容貌,就連我家老太太見了,都說勾人得很。冇想到鄉下地方也能長出如此顏色的女子,真是令人稱奇。”
“小的仔細觀察了趙氏的麵容五官,發現一個不得了的事實啊!”
“哦!道婆發現了什麼,速速道來。”
許氏這會也不矜持了,催促著吳道婆。
“夫人可知道,那個趙氏什麼來路?”
“我若是知道她的來路,何須請你過府。你這道婆,莫要賣關子。冇看出問題則吧,真要看出問題不可隱瞞半個字。否則,本夫人也不是吃素的。”
吳道婆陪著笑,“夫人誤會了,小的豈敢隱瞞。那個趙氏,她分明就是個天煞孤星啊!剋夫克子,方能維持如此豔麗的容貌。她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吸侯爺的血。侯爺與她長期一起,必定不得善終。”
“什麼!”
許氏一聽不得善終四個字,瞬間就急了。
“事關侯爺,你可不能胡說。”
“小的豈敢胡說。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另請高明,兩相映照,便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吳道婆一副篤定的模樣。
許氏半信半疑,偏向於相信對方的話。
她咬牙切齒,“我說她一進門,侯府就不得安寧,連帶著我與侯爺之間相處多有不順。原來如此嗎?”
“正是!夫人最近不順,一切都拜趙氏所賜。趙氏在府中一日,便要剋製夫人一日。否則,她難以維持那般豔麗的容貌。”
吳道婆越說越玄乎。
可是許氏越發相信。
她將近日來的不順,顧長治的態度轉變,同吳道婆的說法一一印證。越發相信趙氏是個天煞孤星,專門來克侯府的。
她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又驚又怒。
“那麼我該怎麼做?還請道婆說實話。”
“同居一個屋簷下,那是萬萬不行的。天煞孤星,煞氣極重。夫人需得離趙氏遠遠的。”
“你是說將趙氏送出府?”
吳道婆重重點頭。
“最好能送出京城。”
許氏沉默,片刻之後吩咐道:
“陳家的,你送道婆出府,替我多多謝謝道婆。眼下府中忙得很,改日得了空,我再去貴地佈施。”
吳道婆一聽,心滿意足。
“夫人忙著,不必管我。夫人下次若是需要,派人吱一聲就行,小的隨叫隨到。”
“道婆有心了。”
陳家的親自將吳道婆從後門送出府,又奉上一包銀兩,叮囑對方管好嘴巴,不許在外胡說八道,得了對方的應承,這才急匆匆趕回秋水院覆命。
“人送走了嗎?”
“回稟夫人,吳道婆已經送走了,奴婢也叮囑了對方管好嘴巴。隻是眼下,那個趙氏乃是天煞孤星,對侯爺和夫人都不利。又該如何是好。”
陳家的小心翼翼詢問。
許氏一臉憤恨模樣。
“侯爺糊塗!帶趙氏回來之前,也不知道請個人看看。如今倒是讓我做惡人。”
“夫人不可猶豫啊。那個趙氏在府中多住一日,就要多剋夫人一日。夫人身份何等尊貴,偏偏趙氏來了後,夫人處處不順。還請夫人早做決斷。”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是在擔心侯爺的反應。之前幾次你又不是冇看見。”
許氏一臉氣惱。
就因為顧長治護著趙素素,令她投鼠忌器,不敢肆意妄為。
陳家的大叫一聲,“夫人糊塗啊。侯爺是因為趙素素,纔會對夫人不假辭色。趁著侯爺不在府中,將趙素素趕走,這樣一來,姓趙的就影響不到侯爺。侯爺定會恢複理智,理應不會像過去那般失智。”
“這……”
許氏麵色遲疑。
對於吳道婆的話,她此刻深信不疑。同時又顧忌著顧長治的反應,以至於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