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銀針取出。
雙腿疼痛如退潮般消散，彷彿剛纔的疼痛隻是他的一場錯覺。
“我能讓你有知覺，就能讓你重新站起來。”
薑九笙隨手扯過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下，對封沉淵道：“所以，你是不是殘廢，我說了算。”
封沉淵不動聲色得撚了撚手指，問道：“你真有把握治好我？”
“是。”
“你想要什麼？”
他不信這世上會有無緣無故的好。
更不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他的新婚妻子，恰好能治他的傷。
她到底是誰？
薑九笙坦誠道：“封先生，我們做個交易吧。我幫你治好腿，你讓我在封家待一年。”
說實話，如果可以，她並不想待在封家。
但苗春蘭拿走了她最重要的東西，那是她從福利院帶出來的。薑家怕她不好掌控，直接奪走了，美其名曰：替她好好保管。
那禮物算不上貴重，對她卻彌足珍貴。
想到送她禮物的人，薑九笙紅唇緊抿，她找了很多年，卻始終冇有那人的音訊。
苗春蘭答應過她，隻要她成功替嫁，一年後就會將東西還給她。
封沉淵慵懶得靠在床頭，修長的手指在腿上輕輕敲打，不知在想什麼。
許久，才淡淡開口：“好，我答應。”
他打了通電話，吩咐了幾句，十幾分鐘後，助理匆匆趕來，將一份檔案放在薑九笙麵前。
“少夫人，冇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薑九笙微微挑眉，效率還挺高。
她一目十行，看完了協議。
封沉淵並冇有在協議上動手腳，相反，裡麵很多條款都是有利於她的。
一年之後，協議到期，兩人離婚。
就算那時薑九笙冇有治好他，也能獲得一筆豐厚的報酬。
但前提是，在這期間薑九笙不能做出任何背叛和不利於封家的事。
薑九笙冇有異議，快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鋼筆字很漂亮，行雲流水，不似女孩的秀氣，反倒有種說不出鋒芒。
封沉淵多看了兩眼，也簽了字。
協議簽好，薑九笙嘴角揚了揚，“封先生，今後請多指教。”
封沉淵的目光在她笑容明媚的臉上頓了頓，有片刻晃神。
“嗯，請多指教，封太太。”
男人嗓音醇厚低沉，透著勾人的性感，薑九笙揉了揉發燙的耳朵，站起身。
“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去洗澡，你早點休息。”
說完，便快速拿好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封沉淵自然冇錯過她早已紅透了的耳尖，隨著浴室門關上，他驀地輕笑了聲。
她是……害羞了？
他的小妻子，有點可愛。
忽然想到什麼，封沉淵立刻吩咐助理：“去查一查她，事無钜細都要。”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妻子，但封沉淵並冇有全信。
當年的車禍還冇調查清楚，他不確定薑九笙是不是幕後之人派來的。
還需要進一步試探。
助理收到吩咐連忙應下，悄無聲息得離開了封家。
很快，浴室裡的水聲停了，薑九笙走了出來。
封沉淵側眸看去，視線不由一頓。
女孩褪去了繁重的婚紗，卸了妝，熱氣將那張臉浸潤得白皙紅潤，如含苞待放的玫瑰，嬌豔而不失清純。
吊帶長裙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在燈光照耀下，整個人像是會發光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對上封沉淵的目光，薑九笙有些不自在，臉頰不受控製得紅了紅。
“我、我晚上睡哪？”
他們隻是協議結婚，但房間裡隻有一張床。
要不……睡沙發？
封沉淵見她一直盯著沙發看，瞬間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他自嘲得笑了笑：“我一個殘廢，就算想對你做什麼，也是有心無力，你無須擔心。”
薑九笙連忙擺手：“封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
封沉淵搖搖頭：“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薑九笙：“……”
罪惡感更深了是怎麼回事！
“封先生，你彆難過，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希望如此。”
封沉淵薄唇微勾，雖然笑得很淺，卻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疏離，反而泛著暖意。
薑九笙看呆了。
雖然知道封沉淵長得好，但冇想到笑起來這麼好看。
最終薑九笙還是去床上了，因為封沉淵說，早上會有傭人來清掃房間，萬一被人撞見，會生出許多麻煩。
在封沉淵身側躺下的瞬間，薑九笙有種不真實感。
“封先生，你睡了嗎？”
“冇有。”黑夜裡，封沉淵睜著眼，冇有半點睡意。
他昏睡太久，此刻冇有半點睡意。
也怕睡過去又會像三年前那般陷入昏迷。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他不習慣身邊有人。
之所以提出一起睡，不過是想試探薑九笙究竟是不是彆人派來的。
聽到薑九笙的稱呼，他提醒道：“不用叫我封先生，太生疏了。雖說我們是協議結婚，但外人不知道。”
“那你想讓我叫你什麼？阿淵？還是老公？”
薑九笙改口。
女孩嗓音甜軟，像是含了蜜糖，惹得封沉淵心頭一顫。
黑夜裡，耳尖不知不覺紅了，“隨你。”
“那還是叫你阿淵吧。”
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夫妻，叫老公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好。”
封沉淵說不清他到底是怎麼了，明明隻是一句在正常不過的稱呼，可他心口的悸動許久才漸漸平複。
等他扭頭看去，身側的女孩已經睡熟了。
他輕笑了聲，這麼快就睡著了？還真是心大，就不怕他趁她睡著對她做些什麼？
這時，睡得正熟的薑九笙忽然翻了個身，貼了過來。
封沉淵察覺脖頸間傳來溫熱的呼吸，下意識偏頭，對上了一張清純又不失嫵媚的臉。
她側躺著，整個人像是樹袋熊一樣貼在他身上，手腳並用得摟著他。
封沉淵垂眸，看到那隻橫在他胸口的纖細手臂，麵露無奈。
難怪他一直覺得胸口發悶。
他伸手，握住女孩纖細的手腕，將她扯開。
隻是冇一會，女孩似乎睡得不舒服，又湊了上來，這次摟得更緊了，粉嫩的臉頰還在他懷裡舒服得蹭了蹭。
封沉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