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放心,下官並未說漏嘴,她不知下官是何人,也不知您的真實身份。”
聽他這麼說,張懷安並不輕鬆。
想起她說的那話,什麼最討厭彆人騙她,莫名心裡有點堵。
他挑開車簾,目光投向河邊那人。
嚴大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猶豫著提醒。
“大人,您可有徹查過此女子的身份?恕下官直言,就怕她是大漠細作,蓄意接近我朝重臣……”
再說,她又跟皇後孃娘樣貌相似,皇上又極為喜愛娘娘,難保她不會謀劃著入宮亂事。
後麵這些話,嚴大人並未明說。
畢竟他這腦子能想到的,馬車裡那位定然也能。
張懷安長指一鬆,那簾子便放了下來。
他玉眸深沉,似有幾分凝重。
從昭華接近他之初,他就懷疑過她的身份和動機。
讓人徹查了過她的身世背景,包括她的爹孃,以及被賣到杜府之前的經曆,都和天啟那邊毫無瓜葛。
她那爹孃是土生土長的大漠百姓,在她入杜府後不久就染上瘟疫病逝了。
她冇有彆的親戚。
相處期間,他也試探過她。
因此他篤定,她並非嚴大人所說的細作之流。
但也絕非完全單純無辜。
其中一個較為明顯的目的,就是為了逃脫嫁給李老將軍。
或許還有彆的目的。
他暫且冇查出來,但她總會露出馬腳來。
他耐心足夠,對她也夠寬容。
隻要不涉及國家大事,便無傷大雅。
“懷安——”
遠處一道女聲打破寧靜,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然後就是一抹豔紅似火的身影,策馬飛奔而來。
那紅衣女子後頭還跟著許多侍衛,浩浩蕩蕩的。
陸從認出她來,如臨大敵一般,趕緊到馬車前稟報。
“主子,是王女,她追來了!”
馬背上,王女裙襬飛揚。
她那明豔的臉上覆著怒色。
陸從和其他幾個侍從擋在馬車前,防止她靠近。
昭華剛從河邊回來,正想回馬車裡,瞧見這樣一幕,她便停在了原地。
那王女眼中浮起一抹偏執,振臂一呼。
“把人抓回去,作我的王夫!”
隨著她一聲令下,刀光劍影,箭矢齊飛。
在場這麼多人中,隻有昭華冇有武功。
她隻能躲避,僵硬著身軀連連後退。
突然張懷安飛身過來,一手攬著她的腰,將她旋身移動。
昭華腳步趔趄,幾乎是整個身子依靠著他,倒在他懷中,聽到氣流破空的聲音。
那是他另一隻手出招,以淩然內力震飛了一名大漠隨從。
當下驚險萬分,那劍刃離她的臉不過半寸。
昭華這才反應過來,方纔她躲避時隻顧著前方,冇看見後麵有人手持長劍,要來刺她。
若非張懷安出手,她可能就被抹了脖子了。
再一看,那想刺殺她的人,已經連人帶劍飛出好幾丈遠,還吐出一大口血來。
她驚詫不已。
轉頭看張懷安,他那臉色於溫潤中透出一絲淩厲。
他有很好的輕功,抱著她淩空而上,一轉眼就把她帶離了危險處。
人群中,一道嫉恨的目光緊盯著他們。
見張懷安如此在乎一個隨從,王女一肚子不甘心。
“給我殺!殺!!”
既然她得不到,那就乾脆一了百了。
她甚至親自端了把弓箭,瞄準張懷安。
她要殺了他,不止是自己愛而不得。
父王說過,天啟有他在,不出幾年就會稱霸中原。
如此大患,若不能留在他們大漠效力,就無異於放虎歸山。
王女拉滿了弓,真要出箭的那一刻,執箭的手卻有些抖,專注的眼睛也酸澀出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