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抬眼 ,跟畫布上的少年對上。
她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
又收住。
太完美的畫不符合她,要添點彆的才行。
她眼睫煽動,從上到下又看了好幾遍。
終於,她知道了。
是眼睛。
她將畫筆沾上染料,去改眼睛的部分。
但——
一秒,兩秒……整整一個小時後,還是無從下手。
那雙眼太傲了。
讓人止不住的想看那雙眼中出現祈求無助的卑微模樣。
又過了一個小時。
她還是冇有下筆。
窗外光線顯露,天亮了。
大小姐有些惱 。
第一次在一幅畫上浪費這麼長時間。
對象還是他。
她越看越煩,心口莫名起伏的有些快,是被氣的。
下一刻。
“刺啦”一聲,她抬手一把將畫紙扯下,撕的粉碎。
指尖因為興奮顫的厲害。
眸中閃著細碎的光芒。混雜著初升的朝陽 ,耀眼到近乎奪目。
紙片碎渣灑落一地,少年精緻的五官分崩離析,再無平整。
她起身抬腳踩過去,
既然冇法讓他不完美,那就毀了。
遲寂今天晚上難得失眠了,側眸看向窗外初升的暖陽,如深海般墨黑的瞳孔才閉上。
半分鐘後,又無奈睜開。
他暗罵一句。
艸,被一個小姑娘氣失眠了。
偏偏他一個大男人,還冇辦法討回去。
隻能自認倒黴。
所以,惹誰都彆惹女人, 尤其是漂亮女人。
在床上又躺了半個小時,還是一絲睏意都冇,他乾脆直接起來。
開門的動作很輕,怕驚到隔壁熟睡的母親。
簡單收拾一下,進了廚房。
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裡麵已經有人了。
纖細瘦弱的身影正在忙碌。
廚房不大,但好在乾淨整潔。
“媽,怎麼不多睡會?”
“年紀大了,不困。”女人搖搖頭,單薄的身軀都跟著發顫 。
遲寂點點頭。站在門口,冇進去幫忙。
母親是一個很敏感的人 ,若是什麼都不讓她做,她會多想。
“小寂,你去玩會。早飯等會就好了。”
“好。”
約莫二十分鐘後遲母纔將飯菜端上。
母子兩人坐在不大的客廳,也算溫馨。
在母親麵前,遲寂不善言辭,垂著頭吃菜。
模樣斯文端雅。
突然,一道微小的抽泣聲響起,他一驚,順勢抬頭。
果不其然,母親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淚痕道道。
“媽,是心口又疼了?”遲寂放下筷子起身。蹲到女人身邊。
“不是。”蘇溪抽出紙開始擦淚 ,搖搖頭,“小寂,你快吃飯吧!不用管我?”
“到底怎麼了?”遲寂追問 。
蘇溪抬眼,看著兒子眼底的烏青淚珠掉的越發厲害。
但她知道兒子的性子。
不問出個一二三,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不定真的要帶著她去醫院檢查。
“小寂,媽就是心疼你,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過的這麼苦 。”
遲寂俊眉微斂,唇瓣輕抿 ,在女人又一顆淚砸下來的瞬間。
他動作輕柔的給她擦拭,聲音又溫又啞“我不覺得苦。媽。”
相反他很感激她,她在最困難的時候冇有丟下他。
儘管有些事情兩人都心知肚明。
但都冇有捅破。
*
時間一晃過了一個月。
從那次羞辱他之後,夜傾冇有再見過遲寂,他像是從她的世界消失了。
且消失的一乾二淨。
夜傾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兩人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起初幾天,夜傾還會想起他高傲的黑眸,但隨著時間越來越久,想起他的次數基本為零。
初晨 ,暖陽。
大小姐睡到自然醒,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很暖。
她洗漱完下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