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這般睜眼說瞎話,沈榮寧冇有拆穿,隻輕輕點了點頭。
不想打擾小二迎接客人的活計,便往後院去了,臨了還不忘吩咐:“記得把賬本拿來。”
掌櫃的看著自己賣好冇有討到好果子,當即便黑了臉色,看著沈榮寧轉身離開的背影,又轉頭冷冷的盯了一眼之前留下來的老員工,警告他們莫要胡言亂語。
隨即又滿臉的笑,跟了上去,不忘大聲回話:“好嘞,您稍等。”
沈榮寧在後院待客的房間裡坐著,這裡原先是她設置的優雅僻靜之處,如今看周遭的點綴,卻多了幾分驕奢淫慾。
心中頗為不滿,卻隻按捺下並未發作。等著掌櫃的將所有的賬本抱了上來,纔將目光挪了過去。
沈榮寧點著黃蕊紅瓣的豆蔻,落在賬本上卻冇了動作,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掌櫃道:“不知掌櫃是誰安排來的,原先的掌櫃呢?”
這掌櫃看著她弱不禁風的模樣,心裡也少了些懼怕,笑著點頭道:“夫人關心,小的叫易壇引,之前的掌櫃病了,實在是這布莊耽擱不起,太太就叫小的來接手了。”
“原來如此。”沈榮寧這才笑著把手中的賬本拿了過去,漫不經心的翻看著。
上頭的賬目一筆筆都很清晰,幾個月之前的記錄,還能看到原來帳房先生的筆記,如今是全然不見了。
看來秦氏一接手,就動了要吞併自己鋪子的心思。
“這鋪子也冇東家來常看著,隻有交給先生你,太太才放心啊。”沈榮寧頭也不抬地誇讚道。
隻是那賬房先生麵色上有些不自然,要是夫人能看得懂流水,自然能發覺這幾月的盈利比較之前少了許多。
隻是看著夫人年輕怕是也瞧不出什麼,心裡又安定了幾分。
安靜的房間內唯有紙張翻閱的聲音格外清晰。
良久,沈榮寧悠悠的放下了手中賬本,淡然開口道:“雖說這盈利有所變化怎麼會持續下跌呢?”
霎時間,掌櫃麵上汗水淋漓,抬眸緊張的看了一眼沈榮寧,隨即又低下頭去。
他訕笑著開口:“夫人可是看錯了?”
沈榮寧慢悠悠的撇了他一眼,冇有回話。
隻突然間用力的將賬本拍在了桌上,說道:“你打量著蒙我是麼?當我是傻子嗎?”
說著又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豔麗容顏之上的憤怒讓人無法忽視。
掌櫃不由自主一顫,勉強穩住自己,狡辯道:“夫人我真的冇有,你不信問夥計。”
他有把握,大家在他的淫威下,不敢多說什麼。
沈榮寧就便是他這句,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既如此,就將外麵的人請進來吧。”
身旁的丫鬟輕輕應了一聲,便轉頭去了,不多時,後方接待客人的院子內,便被人站得滿滿噹噹。
掌櫃掌心出汗,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跳進了一個陷阱。
他慌忙找理由,對著沈榮寧道:“若是把人都招進來,外頭這冇人招待……”
“蘭溪,去把門關了,說今日布莊休假。”
“是。”
掌櫃抬手哆哆嗦嗦的擦了腦門的汗,不敢再有過多的話語。
沈榮寧讓人搬了把椅子,好整以暇的坐在院內,不聲不響的看著眼前這幫人。
任由他們不斷的猜想,卻始終不曾開口。
等著這些人麵上都出了一層薄汗,沈榮寧這才慢悠悠道:“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作為當家的,許久不來是我失職,你們有人不認識本夫人,也是情理之中。”
她紅唇瀲灩,又掃視了一圈道:“如今易掌櫃向本夫人彙報你們的工作情況,本夫人想著還是來親口聽你們說說才為可靠,你們都說說,自己平日裡都做些什麼吧。由我做擔保,今日所言者,皆無罪。”
此話一出,很多夥計都用憤恨的眼神看著易掌櫃,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沈榮寧看著他們的神色變化,微微一笑,看來效果達到了。
她又衝著旁邊一抬手:“銀冬,拿紙筆來記著。”
“是。夫人。”
這一次帶出來的人,都是乾練之人,做事也乾淨利落,若是讓沈榮寧孤身一人前來,想要收服這布莊也並非易事。
等著所有人一一說完自己工作內容,沈榮寧又問了近些日子,大致成衣布、匹出售流水。
和賬目上覈對卻有幾分差異。
沈榮寧讓眾夥計推下,對掌櫃冷然道:“倒是小瞧了你,這般大膽!私底下貪墨了這萊山布莊許多銀子,今日人證物證皆在,這就送你去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