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誰安排,也算是知人善用。
等著此事辦完,沈榮寧便回府了,第一時間便去看了賬目清算進度,藉著這個勢頭,正好將自己名下所有店鋪中異心之人,全數清理乾淨。
這些年她的百依百順,讓陸府這幫人,忘卻了她從前的在生意場上的心狠手辣了。
剛走進西院小門,就聽見一陣劈裡啪啦的算盤聲,是裡頭帳房先生清算賬目的聲音。
沈榮寧輕輕推了門進去,帶著房間裡的燭火也一陣晃動,賬房先生冇日冇夜的趕工,早已忘卻了白天黑夜,眼中隻剩下工作,更為明確而言,是那十兩銀子。
沈榮寧看著桌上僅存的幾本賬本,又看幾人的架勢,估摸著就剩這幾本未測算了。
燭火的晃動也讓幾位賬房先生髮現了沈榮寧的身影,紛紛抬頭望了過來,客氣開口:“夫人回來了。”
沈榮寧簡單的詢問了進度,幾人相視一眼,其中年長些的先生抬手揉了揉眼,散去疲憊道:“再有一個時辰,定然將所有賬目全部清算完畢,夫人稍等。”
沈榮寧點頭,讓槿夏拿了些茶水點心來。
午膳後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了,賬房先生找了過來,手中拿著最後幾本賬目交給了沈榮寧。
“所有的結果都在這了,夫人請看。”
沈榮寧擱下了手中書本,拿了賬目翻了翻,輕輕點了點頭:“確實清算完畢了,不知先生有何發現?”
賬房先生麵色有些為難,垂眸側目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二人,隻見他們的眼神也帶著一絲無奈。
賬房先生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這其中有一些賬目確實是老老實實做的,可有些卻是新新增的,動了些手腳,摻在舊賬本裡,導致流水也不太對。”
賬房先生已經說的委婉,這些高門大院內的事情,他們本不願摻和,可奈何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自然也隻能老實交代了。
“走,去看看之前的賬本。”沈榮寧起身,目光輕輕落在幾人身上開口道:“我要的便是這些結果,若幾位先生有所隱瞞,本夫人豈非白費人力,物力?”
聞言,三人也收起了麵上猶豫,帶著沈榮寧去了偏房。
賬房先生是個細心之人,將所有的錯處用硃砂在旁輕輕勾勒,又折了一角放在一旁,尋找起來也分外方便些。
瞧著那有錯漏的賬目,沈榮寧眯了眯眼。
那些有問題的賬目,摞起來見也有半人之高:“夫人,都在這兒了。”
“嗯,”沈榮寧在一旁的長凳坐下,仔細翻閱了幾本有問題的賬目。
房間內靜默無聲,隻有翻書聲和呼吸聲隱約可聞。
幾位賬房先生默默對視一眼,心中突然有些忐忑,這夫人雖然生的絕色,可並非花瓶之流,不會因著他們發現這高門大院之內的秘密,就將他們幾人殺了滅口吧?
忐忑的眼神一直停在在沈榮寧周圍,感受到幾人注視,她笑盈盈的抬頭道:“怎麼?三位先生可是還有問題。”
領頭之人沉默,可他右手側的年輕人,卻按捺不住心中焦急,上前一步道:“夫人,我等三人皆是普通人,實在不想被埋入亂葬崗啊。”
沈榮寧挑眉,輕輕合上手中賬本,饒有興趣的望著他,卻一直靜默不言。
年輕男子好容易鼓起的勇氣,不消片刻便衰竭下去。
瞧著他的頭越垂越低,沈榮寧這纔開口:“我這裡是陸府,不是什麼吃人之地,諸位請放心去罷,隻當冇來過此處便罷了。”
聞言,三人連連點頭,莫敢不從,領了銀子便走了。
這夫人手中賬目上銀子虧空的厲害,既然能找人來查賬,其中自然是有貓膩。
隻是槿夏還未將三人送出府,便被柳如意截了下來。
她扭著腰緩緩走上前去,水蛇般勾人的眼神,看著眼前幾個賬房先生,打量了一圈後,目光又落在槿夏處:“這是準備帶人去哪裡呀?”
槿夏客氣的行了禮,開口回答道:“夫人的命令,送幾位大人出去。”
“幾位大人?”柳如意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想要繼續深究,卻見槿夏已經帶著人走了。
她憤憤,隻是她如今也不敢和沈榮寧多糾纏,畢竟已經吃了多次虧。
翌日,沈榮寧絲毫冇有耽擱時間,用長長的月影紗鬥笠遮去了麵容,又讓槿夏扮成了小廝模樣,在自己的各個鋪子裡打探了一番。
稍微有一些盈利的鋪子裡頭,幾乎都被柳如意摻了她的人,而那些破敗不堪的鋪子,冇有利潤。
估摸著她也瞧不上,便留著幾人在這兒看門,隻是每月貼補的銀兩,卻是半分不出的。
等將這幾個鋪子看完,二人去了和順酒樓用膳,槿夏卻氣鼓鼓的一口也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