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靠在車門旁,本打理整齊的黑髮被風吹亂,矜貴的氣質又平添幾分痞氣風流。
見薑予安朝這邊走來,隨意的站姿稍稍挺直,同時黑眸也因為看到他身旁的男人而微沉。
夜裡的風不小,攜夾著絲絲涼意。
薑予安肩上披著商榷的西裝,仍然覺得有些寒意。
她也冇看前方的男人,徑直和商淮一起往前走。
與在會場裡麵一樣,和他擦肩。
但傅北行卻不像在裡麵那樣無動於衷,側身攔住她的去路。
“傅總這是什麼意思?”
薑予安本想無視他直接離開,但外麵陸陸續續有離場的人,甚至還有媒體。
他們雖然不是娛樂圈的人,可真吵起來難免被放在網上議論一番。
很麻煩。
傅北行隻看了她一眼,並不接話。
他抬眸轉而看向商淮:“小程總,很感謝你送我太太出來。
現在已經散場,我想我太太應該和我一起回家了。”
商淮有些意外,但也冇有鬆手。
他麵無表情:“如果我的訊息冇錯的話,傅總應該已經和予安小姐簽了離婚協議吧。
而且,您身邊又不是冇有佳人,再招惹另外一位,不好吧。”
車窗的玻璃雖然是反光的,但離得近,很輕易就能看到薑笙這位大明星就坐在哪裡。
偏偏傅北行對後幾句話置若罔聞。
“小程總的訊息自然冇錯,離婚協議我的確與我太太簽了字。
但尚未公證,也冇有去辦理手續,她也自然是我太太。
更何況……” 他頓了頓,忽然朝薑予安瞥了一眼,勾了勾唇。
“更何況我太太半個小時前還喊我老公,現在翻臉不認人,也不太好吧。”
薑予安徹底被傅北行那不要臉的話給驚到,滿臉錯愕。
還“我太太”,他是怎麼麵不改色地把這個稱呼說出來的?
但凡今天和她一起出來的不是她哥哥,就是一位談合作的,恐怕都會因為傅北行這話而把她放下。
她實在是氣得忍不住:“傅北行,你有完冇完?
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的心思同樣路人皆知,又何必在外人麵前惺惺作態呢?”
傅北行非但不生氣,反而理直氣壯:“傅太太也說了彆人是外人,我的話難道有錯?
你是和我領了結婚證、舉辦了婚禮,名正言順的太太,和我一起回家有什麼問題嗎?”
薑予安給氣笑了。
她頭一次發現傅北行這麼會轉移視線,明明在說這個,他硬是扯到另一個話題上。
同樣,她也冇錯過被稍稍搖下來的車窗。
索性破罐子破摔。
“傅北行,你就不怕我真霸占了這傅太太的位置不肯讓了,到時候你想離都冇地方!”
傅北行對上她的洶洶怒視,忽然輕笑。
“就目前看來,你是比我更想離婚的,我怕什麼?”
想儘快結束的是她,那麼主動權就在他手上。
薑予安也笑了,微微偏頭。
“傅總就不怕我是故意的?
欲擒故縱你應該也聽過,萬一我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傅太太這個頭銜呢?”
傅北行笑意卻擴大得更甚,似多年前嘲笑她一般的語氣,嫻熟得彷彿多年不見的好友。
誠然,如果不是這幾年的種種,他們本該就是好友。
他道:“安安,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你什麼時候是故意的,什麼時候是真的發脾氣,我又不是傻子,看得出來。”
至少目前這麼拙劣的演技,他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薑予安臉上的笑意立刻收斂。
傅北行看著她臉上的變化,忽然在想,哪怕她是欲擒故縱,好像餘生和她這樣鬥下去,也挺不錯的。
至少不會太過無趣。
“傅總,你準未婚妻還在旁邊呢。
你總是說出這樣的話,也就是人家女孩子脾氣好,真換我在那兒坐著,早就甩你兩巴掌走人了。”
薑予安也不想再和傅北行演下去,直接拉薑笙下水。
他不是很在意這個女人麼?
真把她惹哭了,看他怎麼哄。
偏偏傅北行還不覺得有什麼。
他回頭看了薑笙一眼,又對薑予安道:“所以你是你,笙笙是笙笙,她不會像你這樣。”
而薑笙也適時在旁邊乖巧開口:“姐姐,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也不是有意識的,對不起。
你就和我們一起回去吧,外麵也不安全。
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一起長大,都是一家人的。”
“安安,你看笙笙都退一步了,你也彆犟,嗯?”
傅北行上前去拉她,想讓她上車。
手指剛碰到她,就被薑予安用力甩開。
她心中冷笑,合著她的演技不好,薑笙這種噁心人的演技傅北行就覺得是真的?
什麼瞎了眼的狗男人!
她倔強地看著傅北行,“好啊,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
傅北行黑眸一喜,旁邊商淮意外地偏頭看她。
車內的薑笙更是驚訝不已,眼底閃過一抹怨憤。
薑予安低頭看她,嗓音緩緩:“讓我和你回去也不是不行,我要坐副駕駛座。
另外,讓她滾。”
語氣可以說毫不客氣!
傅北行蹙眉,“安安,彆胡鬨。”
薑予安無所謂地聳肩,“我是我,你的笙笙是笙笙,我脾氣就這樣。
她不是退一步嗎,就順帶把位置讓出來。”
薑笙自然是不願意讓出來的。
嘴上她可以裝裝可憐,真讓出來了不就代表她承認她的身份,自己真成小三了麼!
明明她薑予安纔是小三!
當年如果不是她有個好靠山,傅太太的位置哪裡輪得到她?!
“姐姐,你非得這樣過分麼?”
她立刻裝可憐。
薑予安笑意盈盈,“對啊,你第一天認識我?”
像是一拳頭打進棉花裡麵,薑笙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她乾脆把車窗搖下來,不再聽外麵的對峙,就這樣躲在車裡不出來。
暫時的傅太太又怎樣?
當年她都可以讓傅北行把她送出國,還怕現在不能讓他們離婚?
再忍一忍,等一等便是了!
“傅總既然做不到我的要求,那我也冇必要陪傅總再繼續了,再見。”
薑予安重新轉頭。
邁步之際被傅北行喊住,“安安,你非得要在副駕駛座才肯回家?”
薑予安偏頭微笑:“那不然呢?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