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爍灌了熱水回來,梔晚已經躺下睡熟了。
被子拉至下巴處,露出一張精緻小臉來,紅撲撲的,還冇有江爍的巴掌大。
睫毛濃密纖長,幾縷亂髮貼額上,神態純淨的像是沉睡的嬰兒,讓江爍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在甦醒似的。
江爍站在床邊,定定的看了一會兒,纔想起手裡的東西。
他不願吵醒她,便撩起一點被角,將熱水袋塞進被窩。
微燙觸感傳來,梔晚閉著眼舒服的哼唧一聲,又下意識的翻身過來抱住,整個人蜷縮起來。
江爍的手還冇來得及抽出,便被梔晚曲起的大腿壓住。
梔晚下邊隻穿了條貼身短褲,因著剛纔動作胡亂捲起,大腿柔嫩肌膚便毫無阻礙的貼在江爍的手背。
滑燙細膩的觸感傳來,江爍的心跳一瞬間驟然加快,有熱氣順著他的脊背攀上來,灼的他一激靈。
江爍艱澀吞一口唾沫,不敢亂動。半跪在地上,輕輕哄她:“乖,把腿抬起來。”
梔晚哪裡聽得懂,隻覺得江爍的手背骨節硌人,磨的她不舒服。
她睜不開眼,便無意識的蹭來蹭去,想把他的手給蹭開。
因著發燒,她體溫更加熱燙,滑燙細膩的觸感,柔柔軟軟的覆在江爍手背上。
江爍渾身燥熱,燒的他喘息都急促起來。他另一隻手緊緊抓住炕沿,嗓音乾啞:“彆動。”
梔晚聽不見,仍是閉著眼哼哼唧唧的。半天蹭不開,聲音裡便帶了一點哭意。
江爍下巴繃緊,太陽穴一突一突的往外跳,又咬著牙沉聲道:“林梔晚,彆動。”
“……哥哥?”
梔晚終於聽見了,睫毛輕輕顫了一下,卻並冇有睜開眼,隻含混不清的應了一聲。
聲音摻雜著些哭意,撒嬌一般磨人。
江爍沉默,睫毛掩下,覆住眼底濃稠如墨的情緒。
半晌,他喉結滾動一下,才終於伸了另一隻手進去,輕輕扶起梔晚的大腿,將手抽了出來。
梔晚滿足嚶嚀一聲,終於安靜下來。
江爍卻狠命一咬唇,單腿跪在炕邊,俯身將額枕上手臂,等著身上熱汗退下。
不知過了多久,江爍才終於吐一口氣,直起腰來。
他也不敢再看梔晚,隻出門拿了掃帚,輕手輕腳將地上碎瓷片打掃乾淨,才又關了門出去。
……
隻是翻來覆去的,實在睡不踏實,江爍夜裡便又進屋看了兩趟。
到後半夜的時候,梔晚的燒已退了大半,也睡熟了些。
她微微側著頭,呼吸平穩綿長,一縷碎髮落在唇角,隨著呼吸輕輕拂動。
肌膚如瓷,柔婉安寧,把江爍手中燭火都映的溫柔起來。
江爍將她唇角碎髮輕輕撩開,忽然鬼使神差的,像是有些捨不得走。
他看一看天色,已經快要到雞叫,乾脆便坐在炕頭,靠著牆眯了一會兒。
翌日,梔晚終於悠悠轉醒時,天色已大亮。
江爍坐在炕邊椅子上,正靠在牆上闔著眸。
濃密睫毛覆在眼下,鼻梁挺拔,如同山峰的剪影。
“……哥哥?”梔晚嗓子不太舒服,艱澀開口。
她還有些不甚清明,看著眼前的江爍,有些迷茫的眨眨眼。
“醒了?”
江爍睜開雙眸,低聲問道。
他眼下一點烏青,像是冇睡好。
“嗯。”梔晚下意識的點一點頭。
她躺在炕上,抬眸看著江爍,有一點迷迷糊糊的模樣,漂亮的大眼睛裡帶著些疑惑。
被子裹的嚴實,隻露出巴掌大一張潔白小臉來。明媚陽光灑在她淩亂長髮上,看起來格外乖巧。
“鍋裡給你熬了粥,喝一點,然後把藥吃了。”江爍移開視線,起身說道。
梔晚又眨巴眨巴眼,方纔想起來昨夜的事兒。
她看著江爍眼下烏青,有些愧疚的小聲道:“哥哥,謝謝你。”
聲音帶著發燒後的沙啞,少了些清甜,卻又多了些彆的……說不清楚的感覺。
江爍應下,又倒了杯水,側身遞過去。
梔晚裡麵隻穿了背心短褲,攏著被子有些費力,好半天才起身靠坐在炕頭。
她接過水杯,慢慢喝了一口,潤一潤嘴唇。
又想起來什麼似的,連忙問道:“哥哥,你今天不用去上工嗎?”
“嗯。”江爍點頭,“我和劉健說過了,中午吃了飯再去。”
梔晚放下心來,捧著水杯對著江爍甜甜一笑。
被子不慎滑落至胸口,露出白膩纖瘦的肩頭和精緻鎖骨。
梔晚低低驚呼一聲,連忙扯住被子。
她頰上登時便紅了一片,又偷偷抬頭瞧一眼江爍。
卻發現他仍然筆直的站著,雙眼平視著窗外一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冇有注意到這邊的聲響,仍舊是不冷不熱的樣子。
梔晚鬆了一口氣,纖白指尖撓一撓杯底,有些羞澀。
待她再抬起眸,江爍卻已經轉身去了廚房,看起來毫無波瀾的模樣。
哥哥他……應該冇有看到吧?
梔晚咬一咬唇,心跳的飛快,卻並不覺得反感,隻是覺得臉紅心跳,慌慌張張的想要把整個人都埋進被子裡。
她摸了摸有些熱燙的臉頰,又有些迷茫起來……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