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左右看看,才咧著嘴一樂,湊到江爍耳邊響亮的說道:“想乾!”
這話一出,江爍差點兒冇一腳把梁駿踹地上。不過看他醉醺醺的樣子,還是忍住了氣把他送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經全黑了,隻餘一輪月亮掛在天上,勉強照亮一片路來。
夜風涼涼的吹在江爍臉上,莫名其妙的,他就想起了梁駿說的那句話。
喜歡就是……
想乾?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江爍呸了一聲,心想外頭那些人怎麼配和梔晚比?
可是他卻又平白無故的想起梔晚剛來那天,他繫鞋帶時不慎看見的一眼乍泄春光。
還有那一夜,手心裡的溫潤觸感,滑膩滾燙,流連忘返。
還有那天洗澡的時候,梔晚在門外給他唱歌,柔軟清甜的聲音,而他就在屋裡……
……
江爍想著,喉嚨竟也跟著乾啞了起來。
難道自己真的是個禽獸?
不,江爍搖了搖頭,他很確定,自己不單單是見色起意。
他想把梔晚留在身邊,想抱她,想親她,卻不光是這些。
他也想對她好,寵著她,愛護她,想天天都看到她的笑。
這應該是……喜歡吧?
江爍有些歡喜,卻又有些心煩意亂起來。
梔晚是從大城市裡來的姑娘,知書達禮,溫婉漂亮。加之林家的情況,他爹以前也跟他說過些的。
即便林家出了事,可是梔晚還要唸書考大學的,可是自己卻連初中都冇畢業,雖然勉強算得上是個技術人才,卻也仍是天壤之彆。
江爍很清楚,若不是林家出事,自己八成是連認識梔晚的機會都冇有。
平生頭一次,江爍嚐到了自卑的滋味兒。
他胡思亂想著回到家,卻看到窗戶裡還亮著一抹燭光。
溫溫柔柔的橙黃色光芒,隻有一小攏,卻足以讓人的心也跟著暖了起來。
就像……梔晚的笑一樣。
大黑正臥在小園子裡認真看家,瞧見江爍回來,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便要“呼哧呼哧”的撲上來。
江爍連忙上前一把捂住了它的嘴,又威脅的晃了晃手指,示意它不許發出動靜。
大黑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江爍,嗚嚥了一聲,卻仍是乖乖的回去趴好。
江爍鬆了口氣,又蹲在大黑旁邊,定定的看著那抹光。
半晌,他伸手捏了捏後頸,抬眼看一眼天。月光清明皎潔,照的他心裡也清明瞭幾分。
江爍突然便決定了,無論如何,也得試一試再說。
藏在心裡?
太難為人了。
江爍起身,站在門口思索了半天,又想起什麼似的,掀起領口聞了聞,發覺酒味兒仍在,滿意的點點頭。
畢竟是頭一回乾這種事,江爍最後終於決定,乾脆藉著酒意說出來。
若是成了,皆大歡喜;若是不成,就當是自己喝多了說的醉話,第二天起來全忘乾淨,倆人還好見麵。
江爍對這個想法很滿意,他尋摸了一下該怎麼裝瘋賣傻最合適,便懶散的靠在自行車上,伸手拍了拍門。
梔晚坐在屋裡,桌上點了一盞棉油燈,影影綽綽的光照在麵前攤開的書本上,她的心思卻全然不在上麵。
天已經黑透了,江爍卻還冇有回來。
這還是頭一次,梔晚晚上獨自在家。她有些不適應的攏了攏衣服,又有些擔心江爍。
正想著,門被人拍響了。“砰砰”的聲音,雖然不算大,可在寂靜的夜裡仍然唬了梔晚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