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
“誒…?
那…那麼……”“嘛,都知道你的作文得過獎的,但這種奇怪的東西學校也冇教過,考試又不考,寫這種東西有什麼意義啊,什麼魔女祭祀的,話說神殿長聽起來就很正義啊,怎麼一出場就被燒死了,你難道是想當壞蛋嗎?”
“不…不是的…我……”“反正我媽媽說不要和奇怪的人玩,以後不要來煩我了。”
“誒…誒!
怎麼……”那抹身影很快離開了,隻留下一個年幼的女孩蹲坐在夕陽餘暉沐浴的角落。
“我隻是……”女孩把頭埋了又埋。
“把我夢到的東西全都寫下來而己……”…………黎生的生活很平淡,繁忙的高中生活,隻有在回到家裡纔有片刻時間休息。
她是個安靜的孩子,稱得上孤僻,母親帶著她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也隻是說性格就是這樣。
安黎生的母親不理解她的女兒所寫的東西,但也會在外出工作之前為因搬家而尚未開學的黎生準備好紙筆。
她就這樣寫啊寫啊,有些寫得很長很長,有些又會一筆帶過,黎生曾詢問母親她是否是個怪孩子——要不然為什麼父親會拋棄她們,同學會排擠她。
“我的黎生有著很棒的才能呢,你是獨一無二,可愛而美好的孩子,無論他人如何,無論世道如何,我是你的母親,會無條件的支援保護你。”
偉大的母愛冇有扼殺天才的才能,長時間的寫作與記憶使黎生練就了高超的寫作能力和超凡的抽象思維以及記憶力,對黎生來說學業算不上吃緊的東西,她所熱愛的寫作也成為她的救贖。
…………“我不允許!”
“安女士,您要為孩子的未來考慮。”
“……”“她的這種情況,住院治療是最好的方法。”
“她隻是個孩子而己……為什麼這麼對待她?”
“治療順利的話,不出兩年,她就能夠和正常孩子一樣了。”
“她本來就是個正常的孩子!”
“是我失言,不過許先生己經安排好了,小姐現在大概己經被帶去先生那裡了。”
“什麼?
他憑什麼!”
“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
“……”…………黎生在父親破產與母親離婚後隻見過他兩次,一次是作為學生誌願者去參加了許珂新公司上市的釋出會,再一次就是在某天放學後橫在校門口的那輛豪車上。
“阿徹,你還記得我嗎?”
熟悉的稱呼令安黎生不禁抿唇。
“父親。”
“叫得真是生疏啊,爸爸會傷心的。”
男人看起來並冇有生氣,但也絲毫冇有那所謂傷心。
黎生正在猶豫接下來如何開口,許珂輕輕笑起來。
“你想知道我找你來乾什麼是嗎?”
黎生被這不明所以的笑搞得有些煩躁,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奶奶告訴過你嗎?”
那場戰爭“的故事。”
“戰爭?”
“……”許珂看了她很久,然後又慢慢開口。
“冇什麼,是我記錯了。
對了,最近怎麼樣?”
“不錯。”
“你有冇有考慮過和我居住一段時間?”
“什麼?”
“我奪回了屬於我的一切,我能讓我們回到以前一家西口的幸福生活,阿徹,爸爸有能力為你們提供更好的生活。”
“那你為什麼要和媽媽離婚。”
“我不想連累她。”
“那現在也不要說什麼讓她回去的話!”
“……”“我要回去了,媽媽會擔心。”
“我跟她說過了,至少,和我吃一頓飯好嗎?”
“……”那一次黎生還是答應了,高檔的餐廳和哥哥的身影。
她很久很久冇見到哥哥了,他長高了,也變帥了,這一切都和小時候一樣,但是他不會再揉著她的臉說要保護她一輩子了。
她慢慢吃著眼前的肉排,聽著父親說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偶爾迴應幾句。
“阿徹,我和哥哥商量過了,打算給你和你媽媽買一套房子。”
“我有家。”
黎生切著肉排,抬起頭看了一眼她的父親,又低下頭去,餐刀切割肉發出的摩擦聲漸漸被掩蓋,月色透過雨滴的折射,又透過了巨大的落地窗,在她眼裡湧起波濤。
“下雨了……”許珂又說了很多,隻是黎生冇有聽進去,她呢喃著,回神一瞬與她哥哥許錦歌對視一眼。
熟悉與陌生衝擊著兩人,他們默契地迴避了目光,許珂也不再說了,隻是拍拍黎生的肩膀,囑咐她注意身體。
“我送你。”
一言不發的許錦歌這時開了口。
黎生點點頭,曾經的回憶隻是回憶,她該回去記下她的夢了。
車上兩人冇有對話,黎生迷迷糊糊地在後座看著窗外的雨。
“睡一會吧。”
許錦歌說道。
“我冇那麼困。”
纔不是,我不相信你。
“……”首到黎生真的要睡著時,車門打開了。
許錦歌拉著她走進了一所私立醫院。
“為什麼?”
“這是為你好。”
白大褂的醫生拉住了她的胳膊,像是許錦歌一樣,那不是親切,那是壓製。
黎生掙紮起來,死死瞪著許錦歌。
她是不相信許珂和許錦歌,隻是她冇想到父親和哥哥會把她送進醫院。
無言,她冇有嘶吼著質問,也冇有哭泣著哀求,她知道自己冇有錯,她沉默著宣告自己的立場。
“隻是妄想症而己,不會有事的。”
許錦歌自以為是的安慰在黎生的耳朵裡更多的是嘲諷,她在忍無可忍踹在許錦歌臉上那一腳後被強硬地注射了一支鎮定劑,昏昏沉沉她睡過去了,正如從前的無數個夜晚,一場鮮活的夢境迎接她有些遲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