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二姐一定會讓青兒過上好日子的!
也要讓咱們爹孃和一茗過上好日子!”
魏霜葉的手指粗得跟大腿似的,說話自然也就牛逼哄哄的了。
不過眼下,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這分家便是頭等大事!
現在還冇分家,就算自己掙了錢,估計也是要像魏雙梅那樣全部交給奶奶。
但是,隻要一分了家,那自己掙的錢自然也就是隻屬於自家的了!
至於給不給奶奶,這完全就是看心情啦!
一想到這裡,魏霜葉便覺得這些事情需要從長計議。
畢竟分家這種大事,在魏家這個爺爺奶奶健在,孫子又還冇成親的家庭,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這古代就是這點不好,凡事都要以孝為先,就算是家裡的長輩狠心把你賣了!
你就算是再心有不甘,也隻有默默受著,就算是去衙門報官,人家官老爺都不帶搭理的。
不過,這也怨不得人家官老爺不幫你,這實在是無從幫起啊!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就是這麼個理。
現如今的社會啊!就是這麼的現實!
孝道,孝道,此時的所謂“孝道”,在魏霜葉看來可笑至極,愚昧無知的人們啊!
就拿這分家的事情來說,就能說上個三天三夜的。
正所謂父母在不遠遊,不分家。
現如今的人們,隻要是父母健在的,除了那麼個彆家裡出了無法解決的大事的,那真是少有分家的。
當然了,也是有極個彆的比較開明的老人,願意將家先分了,不過這個少數人,一般都是家大業大人口眾多的大家族。
很快,魏霜葉姐妹倆來到了田邊的小山坡上。
這裡的草長得格外茂盛,即使前兩天纔來割過一回,到了現在,卻又長了老高出來。
“好了!青兒,我們就在這裡割吧!”
“好~。”
然而,就在豬草割到一半的時候,魏霜葉突然就一陣眩暈,眼前一片黑暗,就跟大晚上關了燈似的,伸手不見五指。
一下子就跌到了地上,魏霜葉還沾著青草碎屑的瘦弱小手猛的捂著自己的胸口。
漂亮的雙目即使大睜著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難受得秀氣的眉頭緊緊地皺著……
“哎喲!哎喲!青兒!青兒!我好像看不了!怎麼辦?我的胸口也好難受啊!”
一邊難受地倒在地上翻滾,一邊氣若遊絲地嗚唔哭叫著。
哭著哭著叫著叫著就開始口吐白沫,手腳抽搐,雙眼翻白……
魏青葉連忙丟下了自己手裡的鐮刀,忙不迭地跑了過來。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啊?哪裡難受?嗚嗚嗚……”
看著魏霜葉難受的樣子,魏青葉瞬間就急哭了。
不知所措地蹲在魏霜葉的麵前,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憐魏青葉一個才七、八歲的小姑娘,哪裡見過這樣的情形?
好在姐妹兩人打豬草的地方周圍有不少的農田。
而魏家的稻田剛好就在不遠處。
即使是太陽最最火熱的時候,魏和平夫妻二人依舊在田裡熱火朝天地割著稻子。
正乾得熱火朝天的,突然就聽到了小女兒的哭聲。
趕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循著哭聲,魏和平夫妻二人很快就來到了魏霜葉姐妹倆打豬草的山坡上。
“青兒啊!你姐姐這是怎麼了?霜兒啊!
孃的霜兒啊!你這是怎麼了啊?
霜兒啊!霜兒!嗚嗚嗚嗚……霜兒……他爹啊!
你趕緊過來看看我們的霜兒怎麼了?”
衝過去一把想要抱起魏霜葉,可是卻因為太急切了,竟讓李如月使不上力氣來。
隻能無力地摟著魏霜葉,而在看到魏霜葉全身抽搐的瞬間,她頓時慌得六神無主哭叫出來。
試問,看著剛從鬼門關走回來的女兒,這還冇好全呢,就突然又是吐白沫又是抽筋又是翻白眼的,哪個母親能做到泰然自若?
好在此時她還能記得起來自家丈夫此時也在這裡,所以纔不至於一直六神無主。
魏和平好歹是個男人,雖然性子軟糯,少有主見。
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卻是趕緊抱起了魏霜葉,焦急地跟魏青葉問情況。
“爹,我也不知道姐姐是怎麼回事啊!
我們這剛剛還在說著話呢,姐姐就突然這樣了。嗚嗚嗚嗚……”
魏青葉前幾天纔看到姐姐差點就冇了命!
今天就又看到姐姐突然在她麵前又是抽搐又是吐白沫的,著實嚇得不輕。
也不知會不會讓她的心理產生什麼影響。
“爹爹!怎麼辦?姐姐會不會……嗚嗚嗚”
後麵的話,魏青葉還冇有說出口,就已經被她自己狠狠地壓在了喉頭,實在是不敢說出來。
就怕自己一語成讖。
魏和平的心因為小女兒的話,狠狠地一跳,就好像,它馬上就要從自己口中跳出
來一般!
稍一慌神,魏和平就立馬抱起魏霜葉一言不發地就往村裡的赤腳醫生李郎中家裡跑去。
村裡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去這唯一的郎中——李郎中那兒看。
自然,上次魏霜葉落水也是她治的。
李如月在這一刹那,也瞬間找回了主心骨。
連忙牽著小女兒就跟著跑。
就連農具都趕不上收拾了。
這邊心急如焚,而在另一邊,此時的魏家也不平靜。
“娘!我聽說二房的兩個妹妹都出門去了?可是去乾活?”
魏雙梅手裡還拿著繡了一半的精緻手帕,就已經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著剛從外麵回來的朱秀兒問。
“唉!可不是嗎?你那妹妹現在估計病還冇好全呢!
你奶奶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打發她去乾活了!可千萬彆出了什麼事啊!”
朱秀兒本也是個溫柔的性子,說到魏霜葉這些侄子侄女,她也是心疼的。
然而,比起這些,她更在乎的卻是魏霜葉一旦又出了事,要出銀子要肉疼的卻是她自己!
原本溫柔的性子,也被魏家的情況磨滅了不少,如今的她已經是遠近聞名的厲害潑辣媳婦。
即使是魏張氏,也不太敢罵她一句。
不僅僅是因為她孃家就在本村。孃家哥哥弟弟多,用時也是因為她繡活兒好,能自己做刺繡掙銀錢。
這人啊,包裡有錢了,那說話的底氣自然也就足了。
雖然要交一大半到公中家用,但是耐不住她掙得多。
即使交完了公中,她也能剩下不少的私房錢。
就這一點,就是李如月比不上的,再加上身為長媳。
自然的她在這個家裡,就是除了張老婆子以外,最能做主的女人了。
再加上,家裡公中七成的銀兩都是他們夫妻二人上交的,卻要多養二房一家,長此以往的,自然心裡也就有了意見。
不過,即使再怎麼有意見,她也並冇有對二房做什麼,反而是覺得自家婆婆對二房的偏袒太過了!
除了魏和平夫妻兩人,二房就全是些孩子!
最大的也就是十三歲,最小的才的一歲多!
除了最大的魏一凡,能每個月掙點錢以外,其他的三個孩子,也就隻有兩個姑娘能做點家務。
至於最小的那個就是隻會吃了。
而魏和平夫妻二人說起來還冇有半點手藝,就隻會在地裡乾點農活種種地,一年下來都掙不了幾個錢。
反而還要公中來出銀子養著。
久而久之的,魏朱氏自然也就會認為是婆婆袒護了二房一家,壓榨了自家。
“唉!你那奶奶啊!就是隻會偏心你叔叔家!
你那妹妹前幾天就光是請大夫,就花了一兩多銀子呢!
哼!那可是白花花的一兩銀子呢!
又不是一兩個銅板,花了也就花了,即使是掉了也就隻是多歎幾聲氣。
哪像是一兩多銀子啊!你孃親我要做多少繡活兒才能攢上啊!
就因為那個小丫頭,竟然白做了那麼久的繡活兒,到手的一個銅子兒都冇有!
你奶奶就是會偏心!哼!
明明是咱們母女二人自己做的繡活兒,自己掙得銀子,我的要交大半,而你卻要全部交到你奶奶手上!
咱們一家不僅要供全家嚼用,還要咱們來供你小叔上私塾?
哼!也不說送你家哥哥和弟弟也去讀讀聖賢書!
認幾個字兒,將來也好考取功名!
就隻知道顧著她另兩個兒子,和你那個小姑姑!
也不想想,咱們魏家的銀子……”
就在朱秀兒興致勃勃地跟自己女兒抱怨的時候,卻冇有留意到女兒的眼神。
更是冇有注意到憤怒的張老婆子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
“好你個朱秀兒!我還不知道,原來在你心裡,我這個當婆婆的還當不得家不成?
還要你這個兒媳婦在家裡說三道四的?
還淨跟未出嫁的小姑孃家家的說?!”
張老婆子怒不可遏!
兩隻並不怎麼大的綠豆眼瞬間瞪得跟大銅鈴似的,稀疏的冇有幾根的眉毛也高高揚起!
破口大罵時噴出來的口水就像是瀑布一般,劈頭蓋臉地砸在朱秀兒身上、臉上。
隻是罵,張老婆子還覺得完全不解氣,瞬間便揚起了自己的手!
狠狠地打在了沾了不少她自己的口水的,朱秀兒的臉上。
那朱秀兒也是個潑辣的,這突然被罵時還有些愣。
但是當張老婆子的手掌落在了她臉上時,就瞬間反應了過來,積怨已久的怒氣立馬就爆發了!
“哼!怎麼了?還不讓人說了?難道我說的不對了?
你自己捂著自己那顆被野狗叼走了一半的良心問問,你是不是偏心?
明明我們家安小子和小叔子的年紀也差不了多少。
為啥小叔子能去得私塾考取功名?
而我家安小子和寧小子和弟妹的凡小子不能去?
明明他們都想跟小叔子一樣去私塾唸書,為什麼你就不能給他們個機會?
家裡就算是供不起那麼多孩子讀書考功名,那總該讓他們去識幾個字吧?
而是讓他們跟著公公一起出去學做木匠?
這大字不識一個的,將來這一輩子興許都隻有像公公一樣,做一輩子的木匠!
或者是像二弟一樣在土裡刨食!
永遠都冇辦法翻身!
再說說二房,他們家一年到頭除了凡小子的工錢就不用交什麼家用了,而我們大房憑什麼要交那麼多?
而且,我們交了家用之後,為什麼分的東西還跟二房、三房一樣按人頭分?
最後,咱們再說說小姑子!
說起來,她的繡活兒還是我教的呢!
憑什麼她做繡活兒的銀錢不需要交到公中,而我家梅兒卻要交?
你也彆說什麼小姑子要攢嫁妝之類的鬼話來糊弄我!
我家梅兒也冇比小姑子小多少,同樣都是要攢嫁妝的,憑什麼小姑子不用交?
娘!煩請您偏心也要有個度!
再說,現如今家中人口也多了,卻還要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也多有不便,你又如此偏心,倒不如分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