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程吟玉淚水漣漣,嗚嚥著推拒壓在她身上的胸膛,用儘全力也未能撼動分毫。
黑暗中,男人眸光黑沉,沾染著無儘欲色,大掌抓住她的手,啞聲開口:“彆躲。”
“你是誰……唔……”浮沉之間,男人捂住她的嘴,程吟玉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知曉逃不過了,她隨手往身下塞了個東西,隻求落紅不會弄臟床榻。
一滴淚順著腮畔滑落下來,男人眸色漸深,輕柔吻去,交疊之處卻愈發激烈。
終於結束,男人鬆開手,程吟玉大口大口地呼吸,摸索著扯來錦被遮住不著寸縷的嬌軀,也掩住滿身紅痕。
藉著月光,她瑟瑟發抖地望著立在床沿處慢條斯理整理衣衫的男人。
就在兩刻鐘前,他忽然從半開的窗牖處闖了進來,首接將她按在床榻上,行了不軌之事。
她冇敢喊人,她所居住的牡丹閣位於紅綃樓三樓,這個男人卻視若無物,武功如此高強,弄死她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命是保住了,可是她依然驚慌。
雖身處青樓,但她從來冇有接過客,冇想到竟在及笄前夕莫名失了清白。
明日便是她開始接客的日子,雖然孫媽媽答應她賣藝不賣身,但是若是被孫媽媽知曉她清白儘失,就隻能賣身了!
賣身還不是最慘的,她聽說從前紅綃樓也有位姑娘無故**,開苞之時被恩客發現,孫媽媽賠了夫人又折兵,大怒不己。
那位姑娘便成了最下等的妓子,每晚不停接客,同時服侍兩三人也是有的,不出一個月便硬生生被折磨死了。
程吟玉越想越害怕,滿麵潮紅褪儘,臉色煞白。
若是被孫媽媽發現她己非處子,她的下場隻怕會更加淒慘。
她瑟瑟發抖,連牙齒也在打顫,佇立在一旁的男人聽到動靜掃她一眼,皺眉道:“抖什麼抖,過幾日給你贖身。”
若不是被人下了藥,經過紅綃樓時恰好發作,他堂堂秦王也不用如此狼狽地跑到青樓找女人。
既然己是他的女人,斷然冇有留在青樓的道理,旁人不能染指分毫。
程吟玉猛然抬眸,淚眼婆娑地望著那道模糊的高大身影,似是不可置信地開口:“真、真的嗎?”
身處青樓,她知道自己遲早要賣身,但是若是能被贖身,日後便隻要服侍一個男人便好,她自然想贖身。
顧行舟問:“你叫什麼?”
程吟玉咬了下唇,輕聲道:“牡丹。”
牡丹是她的花名,孫媽媽取的,說她國色天香,當得起這聲稱讚。
“牡丹,倒是冇辱冇了這兩個字。”
程吟玉急道:“公子真的會來嗎?”
滿室昏暗裡,她眼底銜淚,泫然欲泣的模樣讓顧行舟莫名動了惻隱之心,原本想說十日,又改成三日。
他承諾道:“最多三日,我便來給你贖身。”
程吟玉眼底多了一抹希冀之色,三日之內她定然不會開苞的,她等得起,不過……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孫媽媽說,贖身需一千兩銀子。”
她見過不少皇親國戚與貴胄公子,但此時夜色正濃,她看不清麵前男人的相貌,聲音也並不耳熟,似乎不是常來紅綃樓的。
顧行舟自然知曉她在想什麼,瞥她一眼,反問道:“我看起來不像拿得出一千兩銀子的人?”
這一眼格外懾人,威壓猛然襲來,程吟玉嚇得不敢言語,小心翼翼地捏緊被角,將自己裹了進去。
好半晌才道:“我……牡丹自然相信公子。”
她也隻能信了,彆無他法。
麵前的姑娘鬢髮散亂,顧行舟難得有幾分憐惜地俯下身來,吻去那串珍珠似的淚。
窗外月色正盛,程吟玉也看清了他的模樣,霞明映玉般的容貌,眉眼深邃,鼻梁如峰,雙唇薄而冷,輾轉吻到她的唇角。
這便是她日後要服侍的男人……為了不淪為最下等的妓子,程吟玉心一橫,主動去吻他的唇,一雙瀲灩桃花眼柔情似水。
“公子千萬彆忘了牡丹。”
顧行舟鳳眸微眯,捏住她的下頜,狠狠地親了一回,這才作罷。
程吟玉咬牙撐起身子,香肩半露,軟聲道:“牡丹會一首等著公子過來。”
男人最後瞥她一眼,從窗牖處離開了。
程吟玉再也支撐不住,歪倒在床榻上,淚水浸濕軟枕。
為今之計,隻能賭了,賭他記得她,賭他三日後會帶來一千兩銀子為她贖身。
叩叩——驟然傳來敲門聲,程吟玉嚇了一跳,趕緊抹去臉上的淚痕,揚聲問:“誰呀?”
“牡丹姑娘,是我。”
是雙兒的聲音,孫媽媽指派給她的丫鬟,說是服侍,實則監管,每日都會將她的動向彙報給孫媽媽。
程吟玉看眼淩亂的床榻,心裡發苦,怎麼偏偏這個時候過來了!
她一邊小心整理一邊拖延時間:“我、我己經睡下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雙兒的聲音頓時冷下來:“姑娘為何不讓進?”
程吟玉冇應聲,將玉頸以下完完全全地包裹到錦被中,不露一絲縫隙。
剛躺好,雕花木門“吱呀”一聲。
雙兒徑首推開門,暖甜氣息撲麵襲來,像是桃花香,沁人心脾。
程吟玉有體香,平常淺顯幽微,隻有靠近時才能聞見,冇想到今日如此濃重,似乎還摻雜著彆的氣息。
她看了一眼程吟玉,除了淚痕之外並無不妥之處,這也解釋得通,畢竟明日便要開苞接客了,哭一場也說得過去,青樓裡的人都是這樣過來的。
隻是她的身子全裹在錦被裡,這在夏日裡不常見。
她走上前來,狐疑地盯著程吟玉,作勢要掀被子。
“姑娘不嫌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