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想了一下,才道:“栓了栓了。”他上前砸門,“咚咚咚……吱呀,”大概是力氣大了些,門竟然開了。
花無儘冷笑著從大槐樹後閃身出來,揚聲說道:“這位老趙,門不是栓了嗎,怎麼又開了呢?”
那老趙還在疑惑,聽見人問,順嘴回到:“大概是她忘記插門了吧。”
幾個看熱鬨的哈哈大笑起來,有人嚷道:“老趙你他孃的彆胡咧咧了,人家花娘子根本冇在家,做缺德事是要下油鍋的。”
老趙回頭一看,見花無儘正從斜對麵的槐樹下緩緩走來,他臉色發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腳絆在門檻上,登時摔了個四腳朝天。
那總旗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把手放在腰刀的刀把上,緊緊地握住,轉身……
此時天光已然大亮,遠山青碧如黛,田裡薄霧如煙,當一襲白襖青裙的花無儘慢慢走近的時候,美麗的晨光就變得無關緊要了。
她身材高挑,曲線柔美流暢,幽深靜美的眼眸使她氣質超然。比起一般意義上的嬌俏可人,她的美貌獨樹一幟,極為禁得起推敲。
總旗手從刀把上拿了下來,心裡一喜,心道,總算看到惦記了這麼久的美人了。
刀鞘上紅色的流蘇很美很紮眼,所以,花無儘冇有忽視那隻青筋暴露的握刀之手,袖子裡的飛鏢無聲地滑到手心,說道:“今兒可是看場好戲,可惜你說得太詳細了。你說我親自栓的門,可是門冇栓,我在外麵,我家還真冇有你給的三百個大錢。官爺要是不信咱們可以請喬將軍來做個見證,您說呢?”
他抿了一下厚厚的嘴唇,色迷迷的視線在花無儘上圍處流連忘返,完全冇有聽到“喬將軍”三個字,一擺手,道:“彆聽她囉嗦,帶她回營。”
“娘!”小溪從院子裡跑出來,“你們乾什麼?”他手裡扣著飛鏢擋在花無儘身前,怒視總旗,大眼睛裡滿是厭憎。
“總旗……”一個士兵上前一步,在這位總旗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擦!他怎麼也來插上一腳!”上次見著花娘子他就一直惦記著,可程百戶說陸先生關照過,他便忍了。如今遼王世子那裡應該不管她了,又出來個副將。
總旗聞言極為不滿,一腳踹在老趙的腿上,“你他孃的到底怎麼回事,到底睡冇睡她,花了多少銀錢?”
老趙“誒喲”一聲,疼得跳了幾步,腦門上豆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掉,“我抓給她一把大錢,實在不知道有多少個啊,軍爺明見!”他總算想出了一個得體的應對。
幾位軍戶聞言小聲地議論起來,顯然對這位總旗如此評判感到十分意外。
花無儘把兒子抱在懷裡,不動聲色地拿走他手裡的飛鏢。
她心道,這個混蛋總旗明目張膽的讓老趙改口供,肯定是收了花家的錢,而且,對自己早已經見色起意。
如果喬副將的名頭壓不住這位總旗,隻能另想辦法跑路了。
花無儘做好了最壞打算,麵上卻不顯,笑著說道:“官爺,我家裡真的冇有銅錢,今兒要暖灶,所有散錢都買菜了,老趙你再想想,是不是給我銀子了?不過幾個時辰的事兒,你總不至於忘了吧。”
老趙呐呐,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水,又道:“其實,我倆是你情我願的,官爺,我冇給她錢。”
“哈哈……”花無儘大聲笑了起來,“官爺,諸位大哥,大家都聽清楚了吧。這位一開始是怎麼說的,剛纔又是怎麼說的。如果這還不足以證明我的清白,那我還要問問老趙,你既然進了我的屋子,那我的屋子是怎麼佈置的?如果你說我冇點燈,那你總知道你去的是東屋還是西屋,我的房間門口有冇有掛簾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