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計,花尋之到現在還被花家矇在鼓裏。如今前線軍情緊張,這位花六老爺,說不定連小命都被花家騙冇了,真是個可憐人呐。
陳濟生覺得自己打聽不出什麼了,雖說他善於跟人打交道,然而這位花娘子,也實在是滴水不漏。
他取出公子給他的兩張票麵一百的銀票,還有自己貢獻的一小袋碎銀,放到石幾上,“花娘子,不知道你搬家,所以未帶禮物,這些,就當做禮金了吧,請務必笑納。”
花無儘掃了眼銀票的額度,有些驚訝,道:“陳大夫,您太客氣了,如此重的禮我這樣的小門小戶實在支應不起,您能抽時間看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這些陳大夫還是收起來吧。”
花娘子並不像公子說的那麼貪心,陳濟生又做出一個判斷。
他站起身來,道:“花娘子,為了孩子,這兩張銀票和碎銀請您務必收下,如果花娘子覺得有負擔,不妨將來手裡寬裕的時候還給得濟藥房,無論哪一個都可以,花娘子意下如何?”
花無儘想了想最近的物價,便接過銀票和碎銀,鄭重謝過陳濟生後,把送他出了門。
陳濟生回到客棧後,跟夥計要了筆墨,將早上收到的訊息,以及他對花無儘的解讀,整理到一張信紙上,等公子從京城返回時再交給他。
送走陳濟生,花無儘熱了中午剩下的飯菜,和小溪把晚飯吃了。
收拾好廚房,娘倆躺了一會兒,準備天黑之後去荒山去看花莫白。
戌時過半時,花無儘背上準備好的包裹和小溪溜出家門,往鎮子上走去。
這是個晴朗的夜晚,明亮的半月把這片曠野照得很亮,這使後麵跟隨的兩個影子幾乎無所遁形。
“娘,有兩個人跟著呢,怎麼辦?”
花無儘又回頭看了看,見那兩人又忙不迭地往樹影裡鑽,不由得哂笑一聲,說道:“沒關係,不過是兩個傻東西,等下進了鎮子就能甩掉他們了。”
在快到鎮子的時候,花無儘特意停下來,往後麵看,見那兩人距離她大概有四五十米的距離,心裡有了底,拉著小溪快走兩步,而後突然加速,瘋跑起來。
進入鎮中心後,娘倆迅速拐進一條衚衕,一連推了幾扇後門都是鎖著的,直到快到衚衕儘頭,花無儘才推開一戶人家的後門,悄無聲息地躲進去,插好。
小溪緊貼牆根站著,小心臟通通通的跳,屏住呼吸聽著外麵的動靜。
“擦,人呢?”
“孃的,居然讓那娘們兒跑了。”
“估計從這條衚衕鑽出去了,追不追?”
“不追!這本就不是咱的活兒,他收了銀子,你我連個大錢都冇見著。”
“說的也是,要不咱回去吧,看著她家就是。”
等那兩人走遠了,娘倆從另一條小路繞回南山腳下,從冇有山路的山腹鑽了上去,那裡灌木多,夜風吹拂,灌木颯颯搖動,完全可以遮住他們在山上的身形。
一路急行,到花莫白所在的山洞時,娘倆大汗淋漓。
荒蕪的石頭山很靜,月光下的巨石更加嶙峋,幾棵枯瘦的樹站在貧瘠的石頭縫中,在夜風中颯颯而動,如同妖魔一般。
一米寬的山洞隱在一棵鬆樹後麵,裡麵不像有人的樣子。
花無儘的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小聲喊道:“莫白,莫白!”
小溪也很緊張,拔腿就往洞裡跑去。
“姐!小溪!”花莫白驚喜地撲了出來,“我以為有人抓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