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夥還挺警醒,花無儘鬆了口氣,把他拉倒懷裡,使勁地揉了揉小腦袋,“怕不怕?”
“怕!”花莫白垂著頭,老老實實地回答,他眼角還帶著淚痕,顯然是剛剛哭過。
“怕是應該的,但你總要學會不怕,比起丟掉性命,怕算什麼。”說到這裡,花無儘歎息一聲,“是姐姐連累你了。”
“不是的!”花莫白趕緊搖頭,“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花無儘道:“具體的你不用知道,你就知道花老太太在前哨鎮丟了臉麵,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了,而且她現在被我氣得中風了……”
“真的?”花莫白又驚又喜。
“真的!”花無儘把兩個小的拉進洞裡,打開包袱,在背風處點上蠟燭,取出一碗扣得嚴嚴實實的紅燒肉,和三張韭菜餡的餡餅,道:“你先吃,還冇涼透呢。”紅燒肉包在兔子皮裡,還溫乎著。
“姐,這是我這五年來聽過的最好的訊息!”花莫白喜極而泣。
“嘖,這就你滿足啦,好戲還在後麵呐,彆瞎激動,趕緊吃飯。”花無儘掐了一把他精瘦的臉頰,“趕緊把這張臉吃鼓起來,那樣以後纔會有力氣跑路。”
“好!都聽姐姐的!”花莫白擦乾眼淚,歡歡喜喜地拿起餡餅,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等他吃好飯,漱了口,又解決完內急之後,花無儘把洞口用事先準備的石塊封好,扔下強作堅強的花莫白,按原路返回鎮上,在鎮上逛了一會兒,四更更鼓響之後,娘倆纔回到家中。
第二天一早,陳濟生又到了花家,給花老太太鍼灸之後,花沂之把他請到小客廳喝茶。
花沂之先詢問一番花老太太的具體情況,這才問道:“陳大夫與花娘子熟識?”
陳濟生笑眯眯的道:“談不上熟識,世子爺讓她把縫合術教授於陳某,雖隻是間接買賣關係,但陳某總是承了她的情。”他低頭喝了口熱茶,心道,花家竟然還用了暗樁,為了對付侄女,這位叔父也算用儘心思,要不是醫者父母心,他真想甩手走人了。
“哦,”花沂之若有所思,“我侄兒莫白昨日一天未歸,家人四下尋找的時候遇到陳大夫從花娘子家出來。”為了老孃,他還是解釋了一句。
陳濟生道:“孩子多大了,現在找到了嗎?”他越聽越心驚,花家跟花娘子徹底撕破臉皮,就連花莫白也容不下了嗎?他真冇想到這位曾經以儒雅著稱京城的侯府世子,竟然會惡毒到如此地步。
花沂之歎息一聲,道:“十歲,正是淘氣的年紀。讓陳大夫見笑了,家裡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一時少了對孩子的關心,竟然……唉,不說了。”
他端起茶杯,陳濟生便恰到好處地起身告辭。
太陽不過剛起來一竿子,外麵就已經很熱了,熱乎乎的風吹在臉上,黏膩的汗水一層層地冒出來,明明還不到三伏天,就已經這麼熱了,熱得讓陳濟生從心底感到厭煩。
他沿著牆根下的陰影,慢騰騰地走出花家衚衕,剛往鎮中心走了幾步,就遇到一大波五六十歲的老頭老太太迎麵而來,呼啦啦往鎮子北麵跑去。
“老王家怎麼會被滅門呢?是不是北金打過來了?”
“彆瞎說!”
“老王家?老王家不是米鋪東家嗎?”
“是,就那家。”
陳濟生心裡一沉,腳下便轉了個彎,步子也大了起來,也跟著跑了過去。
王家經營米鋪,是鎮子上的富戶之一,宅院占地不小,是三進帶兩個跨院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