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剛落,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即一道白色倩影映入眼簾。
易歡脫了那金貴的雀金裘,摘了腰上的盤龍玉佩,脖子上戴了脖衣,遮住下邊殷紅的吻痕,身上灑了蘭花香粉。
易歡走來時,撲麵而來皆是蘭花的幽幽香味。
林青裴有段日子冇見易歡了,從前她覺得易歡寡淡無趣,與大多數尋常婦人一般,不懂情趣。
今日一瞧,她細細的柳葉眉下,一雙水眸波光盈盈,抬眸看人時帶著一股柔媚感。
他的妻子並不寡淡,起碼那雙眼睛,是極有風情的。
“歡兒。”
林青裴連忙上前。
易歡向他欠了欠身,道:“讓郎君久等了。”
林青裴臉上露出笑意來,連忙扶住她的身子,說:“你以前等我那麼多回,我等你一次又能如何?”
原來她也知道自己曾經徹夜等他。
易歡想好了,那些個雀金裘、盤龍玉佩被她壓到了箱底,恐再難見天日。
她是林府二夫人,林青裴不愛她,她要把能握在手上的,牢牢抓住,要趁著這個機會,讓自個以後在林府暢通無阻,起碼不再是任妾室隨意羞辱的花瓶。
易歡唇角微微勾起,道:“我等了郎君那麼多回,郎君總也不來,郎君隻等了我一回,我便來見您了,好不公平。”
她這話裡帶著嬌嗔的意味,倒不讓人討厭。
林青裴心一軟,他道:“以後日日都讓我來等你,可好?這些時日你不在林府,我日日都留在凝萱堂,我想體驗你曾經過的日子。”
“凝萱堂的桌椅擺件都舊了,我特地讓人都去換了新,是上等的金絲楠木,你喜歡桂花,我還命人在院中種了金桂、銀桂,等十月一到,滿園生香。”
林青裴眼中滿是柔情。
可易歡知道,他之所以這樣,是急著歸朝。
易歡問:“顧小娘呢?顧小娘知道了,隻怕又要不高興。”
“歡兒,你莫要介意,倘若你不喜,可把初雪打發到外邊的莊子裡去,掌家權我已經從她手上收回來了,隻待歡兒回府,就儘數交由凝萱堂。”
“郎君對顧小娘情深似海,我又怎能做那奪人所愛之事?未免顯得我太不近人情了。”易歡幽幽歎了口氣。
她記住嫂嫂的話,大度的女子永遠比妒婦更得人心。
林青裴聽此,心一定,果然,易歡懂事得體,如他所想的那般,隻要好聲好氣哄兩句,再送上賠罪禮,便能將過往一筆勾銷。
“林府日後歡兒當家,歡兒自是想如何就如何的。”
易歡微微一笑,她道:“郎君,我對你隻有三點要求,如若郎君能答應,我便同你回林府。”
她已經不奢求林青裴的愛了,隻想抓住能抓住的。
“好,歡兒你儘管說。”
“一,無論如何,這掌家權日後都不可從我手上收回。”
“自然,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合該由你執掌中饋。”
“二,郎君日後不得再納妾。”
僅僅一個顧初雪,便已讓她吃瞭如此多的苦,倘若再多幾個,林府豈不是要雞飛狗跳了?
林青裴本就無繼續納妾的想法,他應了一聲:“好。”
“三,倘若哪一日郎君嫌了我厭了我,不休妻,隻和離,郎君能夠做到嗎?”
這話落,不止林青裴,就連桃心,都瞪大了眼眸,震驚的望向易歡。
大廳裡霎時安靜了下來,呼吸可聞,林青裴冇有像之前那樣第一時間回答。
易歡也不急,就這樣與他對視。
林青裴道:“歡兒,我不會休妻,所以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你莫要胡思亂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