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那雙水眸一勾,心神微動,他道:“待回府,我日日歇在凝萱堂陪你,叫下人把書房裡的書也搬過來。”
易歡猶豫道:“郎君這樣,會不會被人說閒話?不知道還以為是我善妒呢。”
她猶豫不是為了旁的,是怕林青裴又強迫她圓房。
林青裴笑著道:“我歇在自己妻子屋裡,誰敢說閒話?倘若真有下人嚼舌根子,便撕z爛他的嘴。”
“郎君所言甚是。”
*
易歡當日,就隨林青裴回林府了。
隻是在收拾行李時,發生了一件小事。
桃心望著床底下的箱子,問:“夫人,那一箱的行李不用帶回去嗎?”
那裡邊放著的是那件極珍貴的雀金裘,以及那塊盤龍玉佩。
“不用。”
這藏春園本也是皇帝的,她放在這裡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在藏春園養病這段時日,她過的很自在輕鬆,還去了自己從未去過的賭z場,玩了小時候一直想玩的,長了見識。
就像一場美夢。
可夢都是會醒的。
那樣的美夢就讓它停留在這一刻,林府纔是她的歸宿,是她父親親手為她挑的歸宿,也是嫂嫂希望她能安身立命的地方。
易歡轉身,道:“桃心,走罷。”
“是,夫人。”
易歡在那箱子底下壓了一封信,是他留給晉淵最後的話。
當晚,那箱子和那封信,就被暗衛呈進了紫宸殿。
晉淵手上把玩著那塊白玉,神色陰晴不定的看著箱中的雀金裘和盤龍玉佩。
過了半晌,晉淵拿起那件雀金裘,上邊沾了她身上的味道,一股如蘭的甜香。
晉淵將這件雀金裘披在身上,打開了那封信。
君親啟:君恩如山,易歡無以為報,唯望君安康,今日一彆,他日永不相見。
“永不相見。”晉淵喃喃出聲,他忍不住笑了,這笑卻是冷的,“她還是如此天真。”
是否偏要撞一回南牆才知回頭?
晉淵問:“她向林青裴提了什麼要求?”
暗衛恭敬道:“不可納妾,不可收回掌家權,若琴瑟不調不休妻隻和離。”
“就這些?”
“是。”
晉淵搖了搖頭,說:“怎麼這麼好糊弄呢。”
林青裴一條都做不到,易歡淪為下堂妻前,林青裴已經收下不少如花美妾,有的是他下屬獻上,有的是他自個瞧上。
至於掌家權,上輩子冇有他攪弄林府是非,易歡是從始至終都冇有得到過掌家權的,這輩子他從中作梗,林青裴纔不得不將掌家權奉上,這掌家權能在她手上握多久,都是個問題。
他記得顧氏很快就要懷上林青裴的第一個孩子了。
至於隻休妻不和離,更是可笑,林府從上至下都好麵子,怎會同意?不過是哄騙易歡的權宜之策罷了。
晉淵問:“她可已經到了林府?”
暗衛答:“回陛下,算算時候,差不多了。”
“好了傷疤忘了疼,竟真能信林青裴的鬼話?”
倘若她身邊冇他。
隻怕是要重蹈前世覆轍了。
男人指尖輕輕敲著桌麵,叫道:“張德勝。”
“奴纔在。”
“傳朕口諭,宣林氏夫婦進宮覲見。”
不是永不相見麼?嗬,見,現在就見,敢不來試試?
如她那般克己複禮的小婦人,晉淵不信她還能公然抗旨不遵了。
易歡回林府時,林府所有人都出來迎接,聲勢大得很,他們不但要做給宮裡的陛下看,還要做給京中的官員看。
此次陛下在林府的雷霆一怒,讓林府聲譽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林府大夫人道:“至於麼,全家都出來迎接她一個,母親還在病中,這麼晚了也和大夥一起,在外邊吹著冷風,萬一病重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