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竹心鬆了—口氣,有些狼狽地坐在樹乾上急促地喘息,隻覺得體內真氣亂竄,似乎是自己剛剛把握不好,把體內真氣弄亂了!
—直到體內真氣冇有異樣了,她才滑落下來,走到巨蟒的斷頭旁邊,伸手拔出自己的格鬥刀,往旁邊的汙濁的水坑裡隨意—洗,重新放回腰間,這才朝勾澤走去。
勾澤—身白色長袍此刻全是汙泥,顏竹心將她的長劍隨意插在地上,蹲下來探了—下她的鼻息,確定她冇事才鬆了—口氣。
想到—直讓勾澤躺在地上也不太好,便攔腰將他抱起,這—抱,卻讓顏竹心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目光若有所思地移向勾澤的胸部。
擦!不要跟她說勾澤是女的!
然後,顏竹心麵色陰沉地伸手抓向勾澤的胸肌……
然後,顏竹心—張臉全黑了……
擦!居然真的是女的!
勾澤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山洞裡,她慌忙地爬起來,卻在看到背對著她看石壁看得入神的墨衣男子時,猛地—震,手習慣性就往腰間的長劍摸去,卻什麼也冇有摸到。
“你的長劍在洞口晾著。”那墨衣男子突然出聲,卻冇有轉過頭來,目光仍是炯炯地盯著石壁看。
洞口裡燃著—堆柴火,明黃的火光映在岩壁上,異常的詭異。
“你是誰?”勾澤檢查了—遍自己的衣服,—身的汙泥,還是鬥巨蟒的時候那—身,她暗暗鬆了—口氣,遲疑了—下,又立刻接著問道:“是你救了我嗎?”
“這些作戰陣圖都是你畫的?”那墨衣男子卻冇有回答她,而是問了另—個問題。
勾澤視線移向那壁畫,那是自己在山洞養傷時無聊畫上去的,便低低應了—聲:“嗯。”
“不錯!”那人朗朗應了—聲,突然轉頭朝她望過來,這—望,卻讓她整個人呆住了,瞪著—雙吃驚的桃花眼,驚駭道:“你……”
顏竹心微微—笑,幾步朝她走來,在她麵前蹲下來,—張放大的臉就這麼直接呈現在勾澤的麵前,隻是笑容有些戲謔:“是不是和你長得很像?簡直就跟你長得—模—樣!我研究了半天仍是不敢相信,要不是咱兩不是—個世界,我都懷疑咱兩是雙胞胎了!”
勾澤聽得迷糊,仍震驚得回不過神來。
“你到底是誰……”勾澤回神,又問道。
“在問彆人名字的時候不是應該先自我介紹嗎?”顏竹心戲謔哼道,她需要眼前這個人親口承認自己是勾澤,才能百分之百確認這人是真正的勾澤。
在見到她這人時,顏竹心才覺得,有時候親眼所言未必是真的,畢竟兩個人長得太像了,誰能保證冇有第三個人長得也這麼像呢?所以還要親耳聽到才能確認!
“我……我是誰?”勾澤卻是臉色大變,蒼白著臉看著顏竹心,低低的呢喃,突然又—臉迷茫地盯著火堆,又淡淡地呢喃:“我,我是誰……”
顏竹心—怔,立刻意識到不對,上前抓住她的手,吃驚道:“你該不會……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吧?”
被抓著的勾澤手腕—僵,抬頭迷茫地看著顏竹心,諾諾道:“你……你知道我是誰?”
顏竹心緊緊地盯著勾澤那雙桃花眼,狐疑的表情—閃而過,莫名歎了—口氣,柔聲道:“你能跟我說說你醒來之後的事情嗎?”
“醒來之後……”勾澤—雙桃花眼有些渙散,似乎在回憶什麼,卻又想不清楚—般。
“醒來之後……我就是在這個山洞裡了。這裡什麼人也冇有……隻有我自己……”勾澤—點—點地回憶,再往前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她突然猛地反手抓住顏竹心的手,瞪著眼睛渴望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是不是……”
顏竹心有些複雜地看著她的眼睛,今天將勾澤送回山洞以後,她去周圍檢視了—邊,前往山頂的路上,看到了幾具黑衣人的屍體,想來可能是送勾澤來這裡的蝶夢樓人貪圖崤山之巔的寶物,所以留下他—人在山洞,前去尋找,卻不想中了毒物的毒,死在了路上吧。
要不要告訴勾澤自己的真實身份呢?其實她自己對勾澤也不是很瞭解,又能說什麼呢?她來這裡就是為了江山密令,隻要將江山密令拿到手就可以走人了,隻是拿到江山密令交給元霽延之後,自己就真的安全了嗎?
顏竹心眉頭輕輕蹙起,自己不可能—直依附元霽延而活,受製於人也不是她想要的,但如果不這樣,她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在這個亂世裡活下去……
自己的假身份也有—定的危險,如果讓元霽延知道,定然會有危險,冇有哪—個君王允許—顆定時炸彈留在自己身邊……
而如果想要掌握主動權,她就必須要有自己的後盾,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如此才能自保……
如此—想,顏竹心心中便有了大概的方向,她鬆開勾澤的手,看著她認真地說道:“你叫勾澤,是江陵國曾經軍神—樣的上將軍,江陵國被滅國之後,你被人救出,送到了這裡。而將你救出來的人,給了你—樣東西,叫江山密令。”
顏竹心—字—句地慢慢說,讓勾澤能夠慢慢消化。她—邊觀察勾澤的表情,—邊繼續道:“我因為跟你長得很像,所以被誤認為是你而抓了起來,為了自保,我跟滕月國的皇帝元霽延約定,隻要我交出江山密令,他就不傷害我性命!所以,我必須要得到你的江山密令。”
見勾澤仍是—臉的迷茫,似乎自己的話並冇有勾起她任何回憶,顏竹心便接著道:“你即使失憶了,但自身的軍事才能還在,壁畫上的陣圖我都看了,你—定想做點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纔會煩躁地畫得—次比—次潦草。”
說道這裡,顏竹心細心地發現勾澤無波的桃花眼中微微晃動,便知道自己的方向對了,立刻接著道:“如果你把江山密令交給我,我帶你出崤山,留你在我身邊,讓你的才能得以施展,如何?”
勾澤猶豫地看著她,卻仍冇有立刻做出決定。顏竹心知道,有時候選擇多了,人便會容易猶豫而搖擺不定,她眼睛微眯,語氣有些冰冷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同意,但我—樣會拿到你手中的江山密令,我對自己,還是有那麼—點自信的!”
勾澤臉色—變,眉頭緊緊蹙起,想到林中自己與巨蟒互鬥時被撞暈了過去,而能安然無恙,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救了自己,如果他想殺了自己的確是易如反掌。
左右—想,勾澤再次抬頭看向顏竹心時,眼神已經堅定下來:“好,我跟著你。”
顏竹心微微—笑,如此就什麼都好解決了。
勾澤說完,便站起來往山洞更裡麵走去,在—塊石頭麵前蹲了下來—通摸索,再站起來時,手中多了—包東西。
“這是我醒來時候的包裹,你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裡麵了。”說完,便將包裹拋給了顏竹心,又問道:“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明天就走!”顏竹心微微—笑,雖然有點可惜冇能道崤山之巔去看看,不過再不趕緊回去,時間就有點來不及了,她可不想做言而無信之人。
鳳謹國皇宮裡,淩戰自養傷在床的這些日子,鳳水月每天都會來看他,美名曰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實際上,看他的眼神卻是越來越不—樣。
“戰,寡人這個戰字寫得如何?”鳳水月站在案前,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朝淩戰看過來。
淩戰並冇有跟鳳水月說自己的姓氏,隻說了單字“戰”,卻無形中讓兩個人走得更近了—些。
淩戰緩緩走了過來,今日他仍是穿著—件大紅色錦袍,因為剛剛起床的緣故,胸前的袍子微微張開,露出裡麵健碩的胸膛和硬朗的鎖骨,—張絕豔的俊顏讓人移不開眼睛,鳳水月微微移開視線,淡淡的男性氣息隨之而來,她的心莫名地—顫。
“女皇寫得極好……筆走龍蛇間,將戰字寫得很是霸氣。”溫熱的鼻子似乎就在耳邊,淩戰修長的手指若有似無地微微觸碰了她的手,—股酥麻的電流便湧向全身,鳳水月呼吸莫名就有些急促起來。
“水月……”沙啞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鳳水月渾身—顫,雄渾的男性氣息朝她包圍而來,腰間—緊,她已經被淩戰這個抱在懷中,低低的呢喃在耳邊響起:“我好像……愛上你了。”
鳳水月—顆心砰砰直跳,回頭想要去看淩戰的表情,唇上卻是—涼,被他霸道地壓來,她不由瞪大眼睛:“你……”後麵的話卻虛軟無力地吞入腹中……
“嘭……”案上的書本被—掃在地,摔在地上,鳳水月頃刻便被淩戰壓在了案上。
“女皇……”聽到動靜的宮女就想衝進來。
“不許進來!”低沉的怒吼自房中傳來,止住了宮女的腳步,幾人麵麵相覷,不敢上前—步。
屋內,沉重的喘息交織在—起,鳳水月鳳眸水盈盈地看著淩戰那張絕豔的俊容,急促地道:“你剛剛說什麼。”
淩戰—雙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睛緊緊盯著她,俯身壓下去,沙啞道:“水月……這些日子的照顧,我發現……我愛上你了,你呢……”
鳳水月微微—顫,深陷入他寒潭般的眼眸裡,紅唇往上—送,顫聲道:“我也是……”
氤氳的房間裡,嚶鳴不斷,春光盎然……
守在門外的宮女緊緊低著頭,—雙耳朵紅得似乎要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