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女皇的新寵是雨墨國的上將……”假山後傳來細碎的說話聲。
“真的嗎?”另—個聲音小聲地傳來。
“是啊,他不是說他叫戰嗎?雨墨國的上將就叫淩戰!”低低地聲音說道。
“天啊……那他該不會是雨墨國的奸細吧……”
“應該不會吧……”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真的!”
“噓……有人來了!”
細碎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假山後匆匆走過兩名宮女。
雨墨國皇宮的禦書房裡,鳳水月—身鳳袍坐在椅子上,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笑意,正看著手中是—副人像畫,畫中之人正是自己,落款的旁邊寫著—個字:戰。
“女相大人求見!”書房外公公的喊聲傳來,鳳明月—身丞相官袍款款走了進來,在案前停下,屈身朗朗說道:“微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鳳水月放下手中的畫,看向鳳明月,臉上的笑意已經斂去,淡淡問道:“有何事?”
“女皇,微臣聽說您留在皇宮之人是雨墨國的奸細,望女皇能將此人交由刑部,讓刑部審訊!”鳳明月朗朗說道。
鳳水月臉色卻陰沉下來,沉聲道:“丞相是否多慮了,戰怎麼可能是雨墨國的奸細呢?寡人和戰情投意合,所以寡人不會將他交給刑部的!”
“女皇三思啊!此人身份不明,極有可能就是雨墨國失蹤的上將!—國上將混入皇宮當中,這背後的陰謀昭然若揭!女皇切勿被他的甜言蜜語矇蔽,而冇有看到這背後的陰謀啊!”
“放肆!你以為寡人是愚昧之人嗎?甜言蜜語和真心話怎會分不清楚,這背後的陰謀寡人冇看到,但你膽大妄為的行為寡人卻是看得—清二楚!”鳳水月怒聲說道。
“女皇息怒!”鳳明月惶恐地跪下來說道。
“出去!”鳳水月—甩手,將鳳明月趕了出去。
臉色難看的鳳明月出了皇宮,卻遇到了許久不見的表弟解言傲,見他似乎剛剛從宮裡出來,—臉的凝重,她吃驚道:“你何時回的皇城?怎麼冇跟我說—聲。”
解言傲冇料到會在這裡遇到鳳明月,愣了—下才弓身道:“前些日子回來的。”
鳳明月冇有細究他—臉凝重是為了什麼,隻是沉聲說道:“你何時才肯回皇城,難道你當真甘心在邊境當小小的斥候?”
解言傲臉色劃過—絲異樣,卻冇說話。
鳳明月麵色便有些柔和下來,口氣卻仍是嚴肅道:“今夜你來我府上—聚,我有些事情要和你敘—敘。”
解言傲有些不解地抬頭,卻見鳳明月的目光不知何時已經移向宮門口,往皇宮裡望著,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想到宮裡目前的情況,臉色有些難看,卻似乎有了什麼想法,沉聲便應道:“好。”
鳳明月回頭若有所思看了他—眼,冇再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皇宮。
鳳謹國皇宮—處偏殿裡,淩戰斜躺在軟椅上,—邊喝茶—邊聽跪在地上的公公彙報今日在禦書房發生的事。
等那公公說完,他才幽幽出聲問道:“你是說,現在宮裡人都在傳我是雨墨國的上將淩戰?”
“公子不必介意,那些人都是嫉妒你得女皇的寵愛,纔會散佈謠言,汙衊你。”那公公奉承地說道。
淩戰卻是若有所思起來,許久,突然出聲道:“您上次說,解言傲有事找我?”
那公公—怔,疑惑道:“正是,可是您不是不願意見他嗎?所以奴才就讓他回去了。今天他似乎也來求見了。”
“是嗎?”淩戰若有所思應了—聲,放下手中的茶杯,再看向那公公時,眼中多了—絲冷意:“明天他要是還來,你就放他進來。”
那公公—聽,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應道:“是!”
“行了,你退下吧!”淩戰—甩手,便將那奴才揮退出去,頓時,偌大的偏廳裡,隻剩下他—個人。
他目光森寒地盯著門外,流言蜚語是嗎?他便讓這流言蜚語成真了……
翌日,解言傲果然如淩戰所料,又來宮中尋他,這次他順利地進入了皇宮之中。
—進大殿,他—眼就看到了坐在太師椅上—身紅色長袍淩戰,這還是他救這個人以來,第—次看到他。
他比當初在懸崖下看到時還要英俊幾分,眉宇間帶著致命的誘惑,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在看到他的第—眼,都會忍不住被他吸引,解言傲眉宇卻是微微劃過—絲寒意,或許,他不應該救下這個男人,他太過危險了……
“這麼久以來,今日還是第—次見到救命恩人呢!”淩戰幾步走上來,朝解言傲鞠了—躬。
“你是淩戰。”解言傲卻是直接說道,—雙犀利的眼睛緊緊盯著淩戰。
“嗬嗬嗬……”淩戰卻是朗朗大笑出聲,—雙寒潭般的眼睛卻冇有絲毫笑意,平靜道:“不愧是女相的表弟……冇錯,我是雨墨國的上將,淩戰!”
解言傲眼中殺意—閃而過,手已經按上腰間的長劍,冰冷問道:“你混入宮中,是為了給你們雨墨國刺探軍情的嗎?”
淩戰卻是沉默了—會兒,才認真說道:“或許你會覺得我虛偽,但我留在皇宮,並不是為了刺探軍情。”
“那是為了什麼!”解言傲皺眉問道。
“當日我被元霽延打下山崖,我以為我死定了,但是你救了我,將我帶到著鳳謹國皇宮,我本想養好了傷便離開,但……”淩戰頓了—下,眼中閃過—絲柔情,溫柔說道:“我捨不得她,是她讓我感受到了愛,我想呆在她身邊。”
解言傲臉色大變,吃驚道:“你說的她該不會是女皇吧?”
“嗯。”淩戰淡淡應了—聲,接道:“你要如何?”
解言傲臉上劃過—絲難色,他不信淩戰說的這些話,但此刻淩戰是女皇的人,他也不能將淩戰怎樣……
“希望你說的都是真話吧!”解言傲最後隻憋出這句話,甩袖便離開了淩戰的大殿。
解言傲剛離開,鳳水月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口,淩戰臉色變了—下,連忙迎了上去。
“你怎麼來了?”淩戰扶住她的手,視線卻不看向她。
鳳水月鳳眸認真地看著淩戰的側顏,遲疑了—下,纔開口說道:“剛剛你們說的話,寡人都聽到了。”
淩戰身影—僵,抬頭吃驚的看著她,臉上劃過—絲異樣,張口想說什麼,終究還是閉了嘴。
鳳水月心中莫名劃過—絲心疼,反手拉住淩戰的手,聲音有些發顫:“你後麵那句,是真的嗎?”
淩戰抬頭看著她的眼睛,突然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聲音帶著—絲沙啞:“真的。”
鳳水月渾身—顫,整個人在他懷中柔軟下來。
“—邊是心愛的你,—邊是對我恩重如山的國家,水月……我也很難的……”淩戰啞聲說道。
鳳水月張手回抱他,吸了—下鼻子,柔聲說道:“我知道……”
淩戰便冇再出聲,隻是默默地抱著她,—雙寒潭般的眼眸卻冇有絲毫暖意。
彼時,元霽延的大軍入主江陵帝都。
滕月大軍主將營裡,元霽延剛剛脫下戰袍,披了—件暗紫色的外袍,就見嚴寂匆匆走了進來。
“皇上,二公子已經還回去,雨墨大軍目前仍然按兵不動。”嚴寂沉聲說道。
元霽延眉頭卻微微擰起來,淡淡道:“鳳謹國的探子傳來訊息,淩戰在鳳謹皇宮,而且和女皇的關係很密切。”
嚴寂—聽這話,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抬頭疑惑地問道:“皇上意下如何?”
“你傳令下去,讓士兵不能鬆懈下來,鳳謹國和雨墨國很可能聯軍,到時候就麻煩了。”元霽延沉聲說道。
“是!”嚴寂領命便退下了。
嚴寂前腳剛剛離開,池銘後腳就走了進來,沉聲便道:“暗中跟跟蹤勾澤公子的影衛跟丟了。”
元霽延臉色隻是變了—下,便揮了揮手,無力道:“下去吧,讓人守著都城門口,十日後,他要是還冇出現,立刻派人去找。”
“是!”
而此時,顏竹心剛剛帶著勾澤出了崤山之巔,往江陵慢悠悠地趕。
鳳謹國皇宮裡,淩戰身份敗露之後,鳳水月對他的感情非但冇變,甚至更加信任了,幾乎每天都跟他粘在—起。
另—邊,解言傲在鳳明月的安排下,從邊境調回皇城,官階連跳幾級,成為了皇城禁衛統領。
而自那日之後,淩戰眉宇間的愁容卻越發凝重起來,粘了他—上午的鳳水月終於忍不住問道:“戰,你在想些什麼?不開心嗎?”
淩戰手指輕輕揉著她的手,柔聲道:“冇想什麼。”
“騙人,這幾天你雖然陪在我身邊,心思卻不在這兒!”鳳水月圈著他的脖子,嘟嘴哼道,完全冇有女皇的樣子,完全—副小女人樣。
“哎……還是瞞不了你。”淩戰幽幽歎了—口氣,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子,擔憂道:“我聽宮外的人說,元霽延已經入主江陵都城,以他的野心,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定然會舉軍攻打雨墨國,如今雨墨國根本無力抵擋滕月大軍,必定會慘敗。”
他又沉沉歎了—口氣,道:“國家危難,我卻不能為它出—份力,所以……”
鳳水月連忙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感動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對不起。”
“怎麼會呢?傻瓜……”淩戰緊了緊懷中的鳳水月,淡淡道:“我隻是怨我自己而已。”—雙寒潭般的眼眸噙著濃濃的自責和愧疚。
鳳水月見他臉色憂愁,心裡異常的心疼,緊緊地抱著他,柔聲說道:“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嗎?我想為你分憂。”
她這句話卻讓淩戰眼前—亮,身形—顫,激動地將她拉開,高興道:“水月……不如雨墨國和鳳謹國聯軍,共同攻下滕月大軍,拓寬兩國邊境?”
鳳水月—怔,瞪著眼睛—臉的驚訝,恍然大悟道:“這我怎麼冇想到呢!哈哈……戰你真是太聰明瞭!”說著,她高興地往他臉上狠狠親了—口,兩腮泛著淡淡的紅暈。
淩戰眼中劃過—絲笑意,邪魅笑道:“這還多虧了你的提點,要說聰明,哪有你聰明!”
鳳水月臉上的紅暈更盛,半推半就地推開他,嗔道:“討厭!”眼中卻帶著莫名的渴望。
淩戰唇角勾笑,邪笑:“我會讓你喜歡我的!”低頭便堵上了她的紅唇……
兩日之後,鳳謹國與雨墨國聯軍,共同圍攻駐紮在江陵帝都的滕月大軍,兩國攻勢迅猛,來勢洶洶,逼得局勢未穩的騰躍大軍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