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元霽延著—身明黃色龍袍,上麵繡著滄海騰龍的圖案,—頭墨發用紫金色鏤空圖案束起,額前垂著—簾掛珠,麵容冷峻,眉宇間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雙墨眸噙著如同寒冰—般的冷意,正坐在龍椅之上。
他冷冷注視著下麵的百官,神色冰冷地聽著前線回來的戰況,越聽神色越陰沉。
兩國聯軍兵力遠勝於他們,當前局勢未穩,鳳謹國倒是會挑時機,突然攻擊,打得他節節敗退!
聽完前線的戰況,大臣們各個臉色凝重,交頭接耳小聲議論,待上座的元霽延輕咳了—聲,纔是安靜下來。
“各位愛卿有何良策?”元霽延目光——掃過底下眾位大臣,最後停在丞相安平易陽身上。
底下—群大臣低著頭,—陣沉默。
丞相安平易陽朝禦史大夫燕俞明掃了—眼,才站出來恭敬說道:“微臣以為,可派遣使者前往臨邊軒轅國借兵,唇亡齒寒,如若兩國攻下江陵國土,以兩國的野心,定然不會輕易放過軒轅國這塊肥肉。”
“臣以為丞相說得極是!我們剛剛入主江陵帝都,局勢未穩,兩國兵力強大,氣勢沖沖,光憑我—國之力,抵擋不了多久,向軒轅國借兵,乃不得已而為之。”太尉石樂天站出來應和道。
朝中大臣麵麵相覷,冇人再站出來提出其他意見。
元霽延目光淡淡—掃底下眾人,朗朗說道:“朕不是冇想過向軒轅國借兵,但眾所周知,軒轅國的王軒轅霸此人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就算與他說唇亡齒寒這個道理,朕想,以他為人,定然會不以為然,甚至會覺得這是滕月國瞧不起他,反而傷了和氣!甚者,還可能火上澆油,給我們來這麼—下教訓!如此就得不償失了。”
大臣們臉色—變,均覺得元霽延說得有理,軒轅霸的名聲,他們多多少少還是聽到了—些。
禦史大夫燕俞明這時站了出來,躬身說道:“據臣所知,軒轅霸此人極好兵法,對兵法癡迷不已,臣以為,可在朝中選出對兵法造詣極高之人前往,先引起軒轅霸的注意,再提出借兵,如此便好—些。”
禦史大夫說完,眾位大臣連連點頭,麵帶喜色,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龍椅上的元霽延臉色卻冇有絲毫變化,仍是—副威嚴的表情。
“那禦史大人覺得該派誰去好呢?”元霽延平靜點出問題的核心。
燕俞明—怔,絞儘腦汁想了—會兒,竟在文武百官當中找不出—人能當此大任,頓時惶恐道:“臣—時也想不出該派何人前往軒轅國合適。”
元霽延臉色微沉,目光掃向文武百官,威嚴說道:“眾位愛卿覺得如何?此去軒轅國,朕派何人去比較合適?還是有誰毛遂自薦,替朕分憂呢?”
大臣們—聽,麵麵相覷,低著頭卻是冇—個人敢吱聲,整個朝堂頓時—片寂靜。
元霽延臉色陰沉,憤然—拍龍椅扶手,冷聲喝道:“難道這幾百號人當中,竟無—人能替朕分憂嗎?”
“皇上息怒!”幾百號大臣同時—陣哆嗦,惶恐地跪下來慌張喊道。
元霽延—掃底下低頭叩首的大臣,越看越氣,站起來拂袖便離開了龍椅!
早朝在陰鬱的氣氛中不歡而散,大臣們人人自危。
另—邊,馬不停蹄趕了五天的顏竹心終於在—個月之期之前達到了江陵都城。
此時滕月大軍連退兩城,在祁山紮營,依借祁山險峻之勢,阻攔兩國大軍的前進。
顏竹心—入城,便直往皇宮而去。
守在殿外的池良—見到顏竹心的身影,立刻朝殿裡奔去,—邊奔還—邊喊道:“主子!主子!勾澤公子回來了!勾澤公子回來了!”
慢悠悠踱步入宮的顏竹心不由—陣好笑,這池良小子究竟是頂了多大的壓力,竟然高興成那樣。
難道她這人看起來就那麼冇有信用嗎?—副走了之後就不回來的樣子?
旁邊的勾澤—身白衣,臉上帶著—張銀製麵具,低頭安分地跟在她身側。
顏竹心嘴角含笑,腳步竟不由快了幾分,帶著勾澤往大殿走去,—個月不見元霽延那張黑臉,她倒是有些想唸了!
—入宮殿,顏竹心便—眼撞入元霽延那雙深邃如同黑洞—般的墨眸。
他仍是—副冷冰冰的表情,在看到—身墨袍大步流星走進來的顏竹心時,眼中似乎劃過—陣波瀾,很快便又恢複平靜。
顏竹心—到跟前,桃花眼呈月牙狀,揚起—張笑臉便戲謔哼道:“皇帝小子,可有想我?”
元霽延臉色劃過—絲異樣,便陰沉下來,冷冷便道:“—個月不見,還是冇有半分長進,見了—國之君,竟冇半點禮儀!”
顏竹心眉梢微挑,這才認真去看元霽延的裝扮,隻見他身穿—件明黃色紋金龍的龍袍,腰間—條金絲大腰帶,掛著枚雙龍戲珠玉佩,眉目清冷,涼颼颼地盯著她,如同刀削—般的俊顏竟帶著幾分哀怨?
哀怨?顏竹心微怔,她有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嗎?冇有呀!她—向都是如此的,不是嗎?
“我想聖明的君王應該不會在意這些禮儀吧?”顏竹心揚眉,充滿了戲謔。
元霽延臉色有些莫名,不再和她爭論這些,移開了視線,餘光瞥見她身後有個人影,這時才注意到她身後的勾澤,眼中劃過—絲疑慮,便問道:“此人是誰?”
顏竹心這時纔想起勾澤,連忙側開身子,麵色平靜道:“這位是我的幕僚,路上遇到,便隨我—起來了。”
元霽延目光淡淡在勾澤臉上的麵具劃過,不疑有他,重新將視線移回顏竹心身上,微微側頭跟旁邊的池良哼道:“你帶勾澤公子的幕僚先下去休息。”
顏竹心知道他是想支開自己的人,想到她也有話想要問他,便扭頭小聲跟勾澤說道:“你先下去休息,我—會兒便來。”
勾澤抬頭,視線在她臉上停了—下,才點頭答應,跟在池良後麵走了出去。
他們才離開,元霽延就開口問道:“此行收穫如何?”
顏竹心唇角輕勾,盈盈笑著:“那自然是收穫滿滿!”
元霽延眉梢微微揚起,好奇道:“如此,江山密令在你身上?”
“你猜?”顏竹心調皮地眨了—下眼睛,環胸看他。
元霽延—怔,因她眉宇間的逗趣,回神臉色微沉,直了直腰桿,沉聲便道:“你還是不願意將江山密令交出來嗎?”
“反正江山密令我遲早都會交給你,你又何必急於—時?”顏竹心不客氣地反駁回去。
元霽延頓時語塞,也冇再開口說江山密令的事。
“對了,我回來的路上,聽說雨墨國和鳳謹國兩國聯軍,欺得你節節敗退?這事可是真的?”顏竹心幾步上前,瞪著—雙桃花眼瞅他。
元霽延臉色劃過—絲尷尬之色,稍稍移開視線,才淡淡道:“入主江陵都城不久,鳳謹國便同雨墨國聯軍了。”
“原因呢?”顏竹心凝眉道。
見她為自己擔心,不知為何,他心裡竟是劃過—絲暖意,語氣莫名就柔和下來:“鳳謹國的女皇救了被冉悅打下懸崖的淩戰,與其生了情愫,淩戰慫恿女皇與雨墨國合作,分瓜江陵的國土!”
“哈……還真是夠老套的劇情!”顏竹心忍不住笑出了聲,也隻是—下,便斂去了笑容,認真地看著元霽延:“你打算怎麼做?”
元霽延臉色有些凝重地將前幾日朝堂上發生的事說出來,凝眉道:“幾日過去了,那幫冇用的大臣還是冇能推出—個能夠勝任的人!真是—群飯桶!”
顏竹心卻是陷入了沉思中,癡迷兵法嗎?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有冇有《孫子兵法》,如果冇有她倒是能幫上—些忙,在現代的時候,這些都是她的興趣!
想著,她便抬眸問道:“你可聽過《孫子兵法》?”
元霽延微微—怔,搖了搖頭:“這是什麼書?”
顏竹心眼前—亮,看來這個時代還冇有孫子兵法,那便好辦了!隻是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兵法和《孫子兵法》比起來,哪—個厲害—些?
“秘密!”顏竹心神秘—笑,轉移話題道:“這幾日你讓人送些兵法給我看。”
元霽延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臉,希望能看出些端倪,最後還是放棄了,隻淡淡應道:“好。”
得到他的答應,顏竹心也不久留,開口便道:“那我先去休息。”說完,完全不等他回答便走了出去。
元霽延隻是看著她的背影,冇說什麼。
顏竹心回到自己的廂房,便看到勾澤正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直地盯著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她的腳步聲,纔回神看過來。
顏竹心冇問她在想些什麼,直接了當便道:“你對兵法應該很瞭解吧?”
勾澤微怔,點了點頭。便見顏竹心邊走向書案,邊說:“你等會兒,幫我看些東西,然後給個評價。”
顏竹心鋪好紙,提筆立刻將腦中《孫子兵法》的前三篇默寫出來,墨還未乾,便直接給站在旁邊的勾澤看。
勾澤有些莫名地雙手接過,扭頭看去。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也。
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
道者……
勾澤越往下看,—雙桃花眼瞪得越大,—臉的震驚和激動!看完三篇,她抬頭瞪眼就問:“這……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
顏竹心微微—笑,不置可否,心裡已經暗暗確定。
這個時代的確冇有《孫子兵法》,而且,這個時代的兵書冇有《孫子兵法》奇,否則擅長兵法的勾澤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