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聽說偏院就鬨起來了。
丫鬟來報時景容正梳頭,聞言嚇了一跳,不知道這人又抽什麼風。
隻是如今人住在府上,又不能不理會。
她恨恨的摔了木梳,隻能趕過去。
到了的時候,偏院中央正壓著個丫鬟,渾身上下隻得一件紗衣,那丫鬟被壓在木凳上被狠狠杖責,瞧著隻有進氣冇有出氣了。
而麵前擺著太師椅,孟琛便懶散的歪坐著,對麵前的慘叫置若罔聞。
不能讓人在自己麵前被打死,景容趕緊叫人停手。
“這是怎麼了?”她勉強從臉上擠出一絲笑意。
孟琛勾了勾唇角,“這得問少夫人啊,怎麼這府裡調教出來的人,爬床勾引,一樣都不落呢。”
景容隻覺得腦子轟的一聲。
她下意識去看那個被打的淒慘的婢女,腦海裡飛快轉過幾個人。
韓氏?還是孟父?
畢竟他們都有攀附籠絡孟琛之意。
亦或是這個婢女自己膽大包天……
但無論怎樣,景容都得善後。
“那將軍的意思是……?”
孟琛笑了一下,他一手撐著額頭,聲音懶怠,“都聽少夫人的意思。”
“這人打成這樣也廢了,將軍也算是出了氣了,我待會就叫人把她發賣出去。”
孟琛眼底諷刺意味漸濃,他霍的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到景容麵前,“少夫人是打量著我好敷衍?”
景容皺了皺眉,忍不住後退兩步。
突兀的一柄劍橫亙在二人麵前。
十七站在景容身側,冷冰冰的開口,“離少夫人遠點!”
孟琛眯了眯眼,“好個景容,特意找了個護衛,防我呢?”
“將軍多心了,隻是近日歹人盛行,我隻為自保。”
不知道是不是有十七在給了景容底氣,她神色自然了一些,聲音冷淡下來,“我已經給了將軍答覆,即將是家族祭禮,相信將軍也一定願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孟琛眉目一挑,不置可否。
從偏院出來後,景容吩咐人把那個丫鬟帶到她麵前。
孟琛是真的狠,那丫鬟被打的半死,全憑一口蔘湯吊著氣才能回話。
見狀,景容也懶得兜圈子,直截了當的問,“誰安排你去的?”
丫鬟顫顫巍巍回話,“奴婢……冤枉……”
景容皺眉,“我救你不是聽你廢話的,孟琛的手段你也見識到了,要我再把你送回去嗎?”
丫鬟身子一顫,眸中帶了一絲恐懼。
“你家裡我會替人照看的。”景容聲音放緩了些,“你不要有後顧之憂。”
那丫鬟猶豫半晌,終於放聲痛哭出來,“是表姑娘……表姑娘說孟將軍權勢大,攀上高枝我就飛黃騰達了,少夫人,求您救救我弟弟,我弟弟還在她手上……”
蠢貨。
景容閉了閉眼。
春兒在旁邊低聲道,“要把這件事告訴太太嗎?”
按規矩是。
但……
景容想了想,說,“不,直接去公爹那裡。”
她太瞭解韓氏了,多半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換一個想法看,孟琛受寵於官家,得罪孟琛就是得罪聖上,如果把這件事扯到孟父麵前,八成就不會這麼善了了。
果不其然。
孟父聽了景容的話,氣的臉色煞白。
景容還悠悠歎了口氣,“將軍如今氣的不行,他本是客人,暫住咱們家,卻出了這樣的事。往小了說是治家不嚴,可要是捅到聖上麵前,難免被有些人攛掇,再落得個結黨營私的罪名——”
聖上多疑,最忌黨爭。
孟父狠狠的一拍桌子,“這災星,必不能留在家裡。”
家中的事多半是韓氏拿主意,可若是孟父要插手,誰也不會質疑半個字。
當晚,韓珠就被趕出了孟家。
甚至孟父與韓氏還鬨了一場,聽說動靜不小。
春兒有些擔憂,“太太怕是要怨到主子頭上。”
“做這一場是給孟琛看呢。”景容揉了揉額角,“再說了,韓珠自己做的噁心事,還要我給她遮掩不成?”
“她想給孟澤做小,那就讓她連孟家都呆不下去。”
春兒猶豫,“那……大少爺呢?他會不會生氣?”
話音才落,便聽見外頭人稟報。
“大少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