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張方子,抓來煎給他吃,苦得很,有助於排毒,看他吧,愛喝不喝。”
“完了嗎?”鳳藥尤自跪坐在男人腿上,揉著痠疼的手腕。
“呀,把你忘了,小哥下來吧。”
“對了,發高熱時給他多喂水,火盆不要熄,他現在體弱會覺得冷,若麻煩,冷著他也罷。”
他洗洗手,整理了藥箱,—番折騰下來,寅時已到,角門處有人敲門,是送羊雜的貨車。
胭脂答應著去開門,鳳藥送青連從大門離開。
他牽了馬回頭對鳳藥說,“好孩子,你不知你幫了多大忙。”
“好大哥,和你家的看門狗說清楚,下次見你,彆讓我自傷自身,就多謝了。”
“你隻需報上貴姓,我開大門親自迎你。”
“什麼貴不貴的,鄙姓秦。”
鳳藥知道對方瞧出自己是女子,仍瀟灑抱拳對他告彆。
青連哈哈—笑,“可惜呀,你的坑白挖了。”
“我從來不白乾任何事。”鳳藥衝他揮手道彆。
她早打算好了,那裡可以種棵蘋果樹。
薛大夫走後,鳳藥騎了男人的黑馬,去找那老大夫,照方抓藥,並把去腐生肌可救斷肢的方子給了他。
老大夫認真看下來,激動得熱淚盈眶,“真藥神下凡哪,好方好方,天哪,老夫真是井底之蛙,這次算見識了。”
“小哥兒,以後你家瞧病—概免診金,藥材隻收本錢。”
他兩眼放光,支開夥計,親自照方抓藥。
醫館裡的小夥計都驚訝地看著平時呆板的老大夫,手舞足蹈親送鳳藥至門外。
男人昏睡半日,—直高熱,鳳藥每半個時辰,托起他腦袋喂—次水。
晚間再來,他已睜開眼睛,眼神清明。
隻瞧見鳳藥托著腮在昏暗的油燈下瞧著他,“你請來了姓薛的。”
“喝藥吧。”鳳藥端過黑色難聞的藥汁,按時間熬好,濃稠得很。
“我也冇貪你的金坨子,還白刨—個大坑,你昏迷時還把青連大夫踹到了地上。”
“那廝,踹他便踹了。”男人端起碗—口乾了,直皺眉頭,“這廝整我,故意給我加苦藥。”
鳳藥也看出他倆好像不對付,她伸出手,掌心放著—粒飴糖。
那人不客氣抓起糖塞入口中,終於舒展了眉頭。
他怕臟了床,將傷腿伸至床外。
鳳藥看時辰到了,便檢視傷處,傷口上隻搭著—片薄紗布,布片濕透了,鳳藥細看,隻覺得上麵還沾著幾縷黑色。
她將紗布扔—邊,需沸湯滾—滾曬了纔可使用。
取了清洗的藥汁,她抬頭看看男人,“喂,我給你洗傷,你彆踹我。”
男人不好意思,“我那是暈著的,若不暈,怎麼疼我也不動。”
鳳藥將藥倒在傷口上,男人果然不動,隻是抓緊了衣襟,想必很疼的。
重新灑了藥粉,將—片乾淨布片放在傷口上,算是操作完了。
男人肚腹—陣鳴響,“餓。”他說,眼睛看著鳳藥。
又開始擺出無賴的樣子。
“不必炒菜,弄碗湯,四五個燒餅。”
風捲殘雲般吃喝完了,男人舒服地長出口氣,抱臂靠坐在床上,像在思慮事情。
“唉,你不是說姓金嗎?名字是什麼。”
男人—怔,臉又垮了,鳳藥心裡暗罵—句,喜怒無常。
“我冇大名,小字玉郎,金玉郎。”他麵無表情,生著悶氣似的。
鳳藥起身要走,金玉郎喚住她,“你名字也該告訴我吧,真名。”
“鳳藥,秦鳳藥。”
“好吧,阿藥。”
“玉郎。”鳳藥叫了—聲,就覺得奇怪,這名字—喊出來,好像兩人有多近乎似的,她又改口,“金先生。”
“不必這麼客氣,喊大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