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很少用下流來形容一個人,謝禛倒是能有這份殊榮。
聞言,她迅速低下頭,“奴婢遵千歲大人之命便是。”
謝禛“嗯”了一聲後便離開。
千歲殿中,十七已經將謝禛的行裝收拾的差不多了。
“主子,這枚玉佩到時候要帶過去嗎?”
見到玉佩謝禛眸中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懷念和糾結。
明媚少女的臉龐出現在腦海中,她漂亮的眸中隻有他的身影。
“阿黎,長大後你要鳳冠霞帔,十裡紅妝來娶我,我等你。”
少年的眼中也隻有她一人,懷揣著青澀懵懂的愛意,摘下了自己的玉佩送給少女。
“阿棠,這枚玉佩我們一人一半,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明明兩人都是不懂情為何物的年紀,卻偏偏將這樣的承諾牢牢記在心中。
謝禛摩挲著半塊玉佩,心中第一次產生了害怕的情緒。
他想要將雲棠帶去江南,讓她以感染瘟疫為由假死在江南。
等他報了父皇母後的大仇之後,就帶著這玉佩去江南找她,坦明身份。
一切應當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為何,他竟然猶豫了。
“就放在這吧。十七,你說她會怨我嗎?”
十七沉默。
主子和雲姑娘之間有一道永遠都不可逾越的鴻溝。
如此的深仇大恨主子都放不下,又怎麼能強求雲姑娘放下呢。
“主子,世事本就艱難,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我們所願的。”
謝禛冷笑一聲,“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可是……我偏要強求。”
關於她,他從來都不想讓步。
雲棠,隻能是他的。
另一邊,應春正在幫雲棠收拾行裝。
“姑姑,這一路上千萬要小心,有千歲大人在倒是不用擔心會有流匪,但大災過後是一定會有瘟疫的,姑姑一定要注意。”
雲棠知道,可心中就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先出宮去看一看褚兒,應春,勞你幫我收拾一些簡單的衣物就好。”
“姑姑放心吧。”
雲棠上一次給雲褚吃了血雲真芝之後,便求蕭伯伯多加照看,如今才終於騰出來時間出宮。
雲褚看見雲棠,瞬間喜笑顏開。
“姐姐,你都好久冇來了,你快過來看,我現在能站起來了。”
雲褚目光中閃著光亮,像極了夜中之星,連心中的鬱悶都驅散許多。
雲棠連忙上來扶住他,笑道,“小心著點兒,彆又摔了。”
“不會的。”
雲褚的腿雖然不能自如行走,但是終歸是能站起來了,這就是進步。
“蕭伯伯說了,我的腿再努努力就可以逐漸恢複到從前了。
姐姐,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還是在從前,阿黎哥哥肯定就開心的計劃著教我武術了。”
雲褚說著,才後知後覺的看著雲棠,“姐姐,我不是故意惹你傷心的。”
他暗恨自己,明知道姐姐一直惦記著阿黎哥哥,他又死的那樣淒慘,怎麼還能在姐姐麵前提起來呢。
雲棠眸色暗淡,那個人還活著,不僅活著,還和從前判若兩人。
若是褚兒知道了,定會傷心欲絕吧。
畢竟那是他那麼喜歡的阿黎哥哥。
“沒關係,不過一個已逝之人罷了,褚兒不必忌諱。”
門外,十七看著自家主子陰沉的臉色,大氣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