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禛從未想過,這話會從雲棠口中說出來。
她恨他,他是知道的。
可是她該恨的是九千歲謝禛而非昌嵐皇子玉黎!
他從不知,原來她早就不再惦念著他了。
也從不知,原來她對他的死如此不在意。
他還真是,可笑的要死。
十七本想要敲門,卻不想門一瞬間被謝禛的內力轟開。
房間內的雲棠和雲褚被嚇了一跳,而雲棠對視上謝禛陰鷙的目光時,瞳孔瑟縮了一瞬。
謝禛冷哼一聲,“在京城議論敵國皇子,你們姐弟好大的膽子。”
雲棠看著他掩飾的毫無痕跡的樣子,卻莫名覺得可笑。
明明議論的人就是他,還偏要擺出一副敵對的樣子,謝禛,你活的不累嗎?
“奴婢不過是和弟弟說說家常話罷了,故人已逝,大人也不必揪住不放。”
“您忽然來到此處,可是有要緊事?”
雲棠俯身行禮,可語氣卻是冷漠又疏離。
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之間好像剛剛拉近一點的距離,現在又疏遠至極。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度尷尬又可怕,十七趕忙上前一步。
“雲棠姑姑,這是主子送給雲褚的藥材,有助於腿恢複的。”
雲棠眸光閃了下,,冇想到謝禛會在不講條件的情況下送來藥材。
也是因為剛纔說的話而有幾分心虛。
不在乎嗎?
當然不可能。
自從知道他死訊的那天開始,她便再也冇有睡.過一個好覺。
她求父親,父親求皇上,求他不要大開殺戒。
但是身為帝王怎麼會接受這樣的建議,他要斬草除根,哪怕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更不要說被譽為少年天才的玉黎。
也正是因為此事,皇上對父親也開始心生芥蒂,認為父親與昌嵐有著不可言說的關係。
她無數次想過與阿黎重見的場景。
卻不曾想,她認出來他時,竟是在那樣不堪的場景中。
也不曾想,他恨她如斯,甚至想要日夜折磨。
雲棠端正行禮,“多謝千歲大人,奴婢日後定會報答。”
可是謝禛仍然看著雲棠,似乎要將這個人從裡到外看透,甚至靈魂。
他遲遲未讓雲棠起來,惹得雲褚怒意橫起。
可是雲褚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中,卻忽然察覺了不對勁。
兩個人微妙的氛圍,好像不僅僅是交易的關係。
姐姐對謝禛,竟也是有他未曾想過的情緒。
謝禛一步一步靠近雲棠,語氣是雲棠熟悉的,帶著怒氣的。
“要如何報答想必你已經很清楚了,應該不用本官在這裡再說一遍了吧。”
“自是不必。”
雲棠咬牙,褚兒還在此,謝禛若是真的說出來,她怕是拚死也會和他同歸於儘。
“那就好。”
直到謝禛離開,雲棠才站起來。
她坐在椅子上,盯著那藥材一言不發。
謝禛,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若是他念著從前的情誼,可卻每一次都好像將她放在砧板上,讓她煎熬又難堪。
可若是不念半點,這藥材他竟親自出宮送給褚兒。
他,愈發讓她捉摸不透。
“姐姐……”雲褚看著她,聲音擔憂,“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這個宦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