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少女的心底,卻燃起了熊熊烈火,少女的血脈亦若濤濤大浪,奔騰不息。
她收劍,慢步到了城牆之畔,雙手放於臉龐之側,衝著許輕舟消失的方向,高聲呐喊。
“先生——慢走!”
“先生——珍重!”
“先生——”
“後會有期!”
清麗之聲如那數隻黃鸝繞枝頭,聲聲雀。
隨風飄蕩,迴盪天霜城,那路人聽之,也忍不住駐足,仰頭,尋聲看上一眼。
許輕舟走在長街上,同樣聽的真切,歪嘴一笑。
“搞定!”
林霜兒前所未有的舒坦,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這般大喊,她轉身,一躍踏空,跳下了城頭,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
“先生放心,長生路上,霜兒無懼,定不讓您失望。”
夜幕。
皓月當空,可見繁星稀稀。
許輕舟閒坐窗邊,舉杯而飲,燭火悠悠,已醉三分。
“年少當堪第一流,恰如明月冠九州,琴棋書畫修身氣,射禦詩酒許無憂——”
“無憂,師傅這詩如何?”
無憂眼如月,麵如勾,微微搖頭,笑歎,“師傅的詩自然是好詩,可是時候不早了,師父也該睡了。”
“你個小丫頭,好,師傅聽你的,睡了睡了。”
無憂聞言,笑得更加燦爛,小跑數步,將許輕舟麵前的酒壺和杯子收入懷中。
“師傅真好啊!”
“哦——且說說,師傅哪裡好?”許輕舟玩味道。
無憂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笑道:“師傅聽勸唄。”
說完抱著戰利品小跑離開,“師傅,晚安。”
許輕舟無奈搖頭,心想這哪裡是收了個徒弟,這明明就是找了個老媽,天天絮叨,管著自己呢。
卻還是說道:“你跑慢些,彆摔了。”
“知道了——哎呦。”
“冇事吧?”
“師傅,我冇事,你快睡了,熬夜對身體不好,你說的。”
許輕舟會心一笑,“這小丫頭。”
隨後湮滅了燭火,輕聲一踏,於黑夜中化作一抹殘影,自窗戶而出,躍上屋頭。
疾馳如風,跑出了忘憂閣數百米的地方,落在了一夜深人靜,人煙稀少的巷子裡,方纔站定。
捋了捋褲腿上的褶皺,臉上的笑意不在,微醺不在,換上了十分肅穆,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
眼底也不知不覺染上了些寒意,對著空蕩蕩的巷子,輕聲說了一句。
“這裡冇人了,閣下等了一天了,可以出來了。”
黑夜的儘頭,回聲還未散儘,一個人影出現,隔著數米的距離對著許輕舟一拜。
“在下寧鋒,見過忘憂先生。”
許輕舟掃視了對方一眼,淡然道:
“寧鋒——不錯,你倒是比早上那莽夫有禮的多,不是那麼討厭。”
“先生謬讚。”
“說說為何在忘憂閣等了我一天,卻又一直不現身?”
自告彆林霜兒後不久,許輕舟便依靠係統探查到了此人的存在。
而且不僅僅隻是他一個,足足十餘道氣息,一直跟在自己的周圍,隻是此人的氣息最為渾厚,想來應該是這群人的頭。
他用屁股想也能知道,他們為何而來,定是和早上被自己殺的那匹夫是一夥的。
隻是讓他不能理解的是,這人跟了自己一天,愣是冇露麵,而他出於私心也不想讓無憂在折騰了,索性便冇有管,一直等到了天黑。
故此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人聞言,語氣平和的回道:
“白日間看先生一直在忙,且身邊有人,寧鋒不願叨擾先生,讓先生徒增煩惱,故此一直冇有現身。”
許輕舟不由擰了擰眉,眼前的人,實力是先天境九重,乃是築基之下的頂尖高手。
這樣的存在,在這天霜,那可是一等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