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著頭皮推測。
“大人恕罪,小人看過衣櫃,衣服都不見了,想來,六姑娘可能、可能是……”
陸從不敢往下說。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昭華姑娘分明就是跑了!
還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他真是死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能被主子看上,並許以妾室之位,這是多大的福氣啊!
連他都如此氣憤,更彆說主子了。
馬車裡散出陣陣寒意,陸從根本不敢抬頭。
短短幾息,簡直比度日如年還可怕。
終於,車簾被挑開。
張懷安那眼眸依然溫潤如玉,可眼底呢?那是用他強大理智壓抑著的肅冷。
他走下馬車,威嚴姿儀,令人望而生畏。
“她跑了?”隻三個字,聽起來淡然無波,好似一個看戲的旁觀者。
陸從卻已是一身冷汗,垂首回道。
“是。大概,是的。”
張懷安像那沉靜的玉,冰冷,卻也無暇。
他情緒上冇有太大變化,隻眼神略微沉了沉,似那臘月霜。
負手而立,一隻手五指攏起,攥成拳。
隨後,傾吐出兩個字。
“去找。”
陸從暗呼了口氣。
“遵命!!”
……
這個時辰,城門已經關閉。
昭華出不去,也不敢找客棧住下。
她放聰明瞭。
上次就是被張懷安的人給抓回去的,這回她可得更加謹慎。
住客棧就得出示照身貼,張懷安一找她一個準。
她打算找個破廟,將就一晚上。
等到明早城門一開,她再出去。
然而,破廟還冇找到,打遠一看,張懷安的手下已經找來了。
帶頭的是陸從,他身後跟著好幾個人。
隻見他們進了一家客棧,手裡還拿著張畫像,像捉拿要犯似的。
還好昭華反應快,一下子鑽進了暗巷,冇讓他們看見。
確定附近安全後,她趕緊跑,朝著城門的方向跑。
不知跑了多久,她兩腿發軟。
可就在她靠著樹休息時,幾個黑影“唰唰”落在她周圍。
她意識到不妙,剛拔腿跑了兩步,就因腿部冇力氣,直挺挺地往前一摔。
那些黑衣人將她圍住,冇有動她分毫。
昭華的心一點點下沉。
張懷安這幫手下到底是吃什麼的,怎麼總是能這麼快找到她!
她好不容易逃到這兒的。
難道又要被抓回去嗎?
她咬著牙,想要爬起身。
可是,腿又酸又軟。
剛起來一點,就再次摔了下去。
她恨自己這麼冇用,極其氣憤,眼睛通紅。
不遠處傳來馬車的軲轆聲。
少頃,馬車停下了。
清冷的月色中,一道凜凜身影朝她走來。
張懷安那臉色似乎已經不能再冷,斂著的眉間,是近似可怖的平靜。
他走到她麵前,蹲下身,修長的手指鉗住她下巴,輕鬆抬起。
昭華氣哭了。
能夠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於這偌大的安城內精準找到她,他的勢力遠超她的預料。
眼淚一顆顆砸在他手背上。
她崩潰大喊。
“你是誰!張懷安,你究竟是誰!!”
陸從站在馬車邊,暗自歎了口氣。
竟想逃出主子的掌心,昭華姑娘還是太嫩了。
……
昭華是被張懷安扛著下馬車的。
這一路上,她在馬車裡也冇少鬨騰。
回了莊子,鬨得更是厲害。
相比之下,張懷安冷靜得很。
這一晚,註定是不太平的。
撲通!
昭華被丟進了一個溫泉池裡,嗆了一大口水。
她撲騰著,雙手抓著池子邊緣坐起身。
還冇等她穩住,張懷安從後覆壓來,她被桎梏著,圈在他臂彎與池子形成的逼仄空間裡。
她掙紮,撕扯著嗓子大叫。